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慢性折磨,凌清宵想,既然她没有回来,那他去找她好。
他不信人,不信神,不信命,他只信他自己。她不来,那他就自己去。
悬崖边缘,夜风徐徐,菩提树抖抖枝桠,将意图在自己身上筑巢鸟雀赶走。它清理掉身上枯叶,道:“以为,你会来更早点。”
凌清宵停在悬崖面前,事到如今,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问:“要怎
凌清宵从立政殿出来,缓步走向寝殿。自从她离开后,凌清宵遣散仙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侧殿和寝殿。他将切都维持原样,连桌案上粒灰尘都不忍心清除,仿佛这样,他就能欺骗自己,她还在他身边。
凌清宵推开寝殿门,月光从他身后照入,在地上拉出长长影子。殿中安安静静,唯有细微粉尘在空中飞舞,半昏半暗间,凌清宵总疑心床榻旁边有人。
可是,哪有什人呢?凌清宵苦笑,甚至都不忍心走入寝殿中。她在这里生活两个月,处处都是她痕迹,明明凌清宵在这里居住时间更长,可是现在回想,他竟然想不出任何自己在寝殿中场景。
他记忆中每幅画面,都和洛晗有关。她在桌案前写东西,她塌上将睡未睡,她伸手挽起帷幔……
没有并不是最可怕,个穷人不会觉得自己穷,个不幸人不会觉得自己不幸,除非他们看到别人生活。
有很长时间。”
凌清宵失笑,越发紧地抱住她,说道:“好。言为定。”
凌清宵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洛晗隔着衣服感觉到他修长手臂,薄而有力胸膛,安心地闭上眼:“言为定。”
·
初元二千年,九月。
得到后再失去,实在是世上最残忍刑罚。
凌清宵静静看着殿内摆设,轻声道:“你说你会回来,你说要不多久,你就会再次来到身边。可是你没有。”
“你失信。”
距她离开已有半年。足足半年,仅仅半年。
如今凌清宵每天都觉得恍惚,他不敢想象自己再等下去,会变成什样子。
更深雾重,夜色寂静。凌清宵批完今日奏折,放下笔时,完全没有任何轻松、愉悦等心情。
他举目望去,立政殿内灯火通明,庄严肃静。书架整齐地立在墙边,上面东西错落有致,切都摆放在凌清宵最习惯位置上。
华贵却冰冷,没有任何活气。
可是等走入侧殿,景象就截然相反。殿中摆两张桌案,其中张堆放着许多书卷,其中甚至有些散落到地上,桌面上笔墨、纸张随意地摊开着,似乎主人刚刚出门,还没有来得及将文房归位。
切都维持着她离开时样子。然而六个月过去,那个将东西弄乱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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