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却像是失兴致,不再开口。外头传来脚步声,赵戎进来禀报兰蕙已带着梅雀等在院外。秋欣然忙替纱布打个结,从软榻上站起来告辞。她今天本也是为跟夏修言商量府邸事来,这会儿既然已经定下,就不再耽搁。
夏修言未说什,只微微颔首。秋欣然从书房退出来,果然瞧见兰蕙同梅雀站在院外,兰蕙这会儿已想起在哪儿见过她,见她出来同她微笑着福下身。秋欣然忙回礼,倒是梅雀神情颇为警惕地看着她,神色似有不喜。
明明方才在门厅自己也没得罪她,秋欣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目送她们二人进书房,赵戎从里面退出来。
“道长是要回去?”
秋欣
看高姑娘那鞭不重,待伤口结痂愈合,应当并无什大碍。”
她说完觉得自己实在甚为贴心,瞧着伤处抹好药膏也十分满意,像是完成件什大事。拿纱布包扎前又仔仔细细检查遍,瞧见乳白色膏体上沾粒细尘,用指尖拨开去,满意地歪头笑出个单边酒窝,还忍不住低头轻轻朝着伤处吹口气。
夏修言惊,反手抓住她握着自己手。这下两人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会儿,秋欣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什,身子后仰,惊慌地甩开他手:“侯、侯爷恕罪……”
“啪”声,夏修言手背砸到木桌角上,他疑心这会儿可能就起淤青,忍不住皱着眉头轻抽口气。秋欣然满心绝望,她自打下山遇见夏修言,觉得每次见面都在加深自己得罪他罪名。
“道长做出这事来,倒是点儿不出人意料。”夏修言咬牙切齿道。
“确实不是故意。”秋欣然苦着脸,又凑近些关切道,“侯爷没事吧?”见他神色虽不好看,但并不像动怒模样,她才又拿纱布过来替他缠上。
“七年前……”
夏修言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起,抬眼瞬不瞬地看着对面人。见她微蹙着眉头,神色间几分踌躇,心中竟也忽然有些紧张。但过会儿,却见她松开眉笑笑,自嘲般摇头道:“七年前年少无知,自恃才高当朝妄言,事后也曾几度后悔,所幸侯爷神武大捷而归,才免去如今诸多自责。”
秋欣然这番话自认说得颇为诚恳,说完才敢抬头去看对面人反应。但不知是否是自己错觉,男子目光却似乎随着这番话黯黯。她颇为忐忑地等会儿,见夏修言转开脸,神色淡淡道:“你不过是依卦象所言,何错之有。”
秋欣然愣,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由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会儿他脸色,见他当真不像是在说谎样子,才觉心中块大石落地,真心实意道:“侯爷心胸开阔,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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