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胜应声,就往外走,临想起什,扭过头去:“说小肖……”
定睛看,办公椅上空空如也,作业本上仓促贴着张褶成花黄符纸,教中央空调吹得哗哗乱抖。
冷气顺着蒋胜脊梁骨往下窜,眼冒金星,扶把墙才站稳,心脏狂跳。
神叨叨,是人是鬼?
*
“肖专员?”老民警笑嘿嘿地推门进去,俯身朝办公桌上扫,“特派专员也要写作业哪。呦,看看,这个函数好像没写对。”
肖子烈垂眸看着卷面,对阴阳怪气调侃不胜其烦,嚼着口香糖动作都变大。
这少年上衣后背画交叉骨骷髅头,破洞牛仔裤,脚上蹬双厚底高邦帆布鞋,配上这张小白脸、嚼口香糖抖腿动作——就这种模样不良少年,派出所墙根底下蹲排。
这个却是清河派出所特派专员。蒋胜不知道自己想对不对,玄学门派来人,神叨叨,俗称捉鬼道士,跟他们普通人不样。
老民警熟稔地点根烟:“案子晓得不?”
“喂?”
清河夏天,约莫五点天晨曦就现,麻雀在电线上啾啾蹲排。老市区派出所打印机咯吱咯吱吐着纸张,人来人往。
办公桌上豆花腾腾地冒着白气,腾到窗棂漏出来橘色晨曦里。吃豆腐脑民警使劲吸溜着吹气,听筒离耳畔,用手捂着回过头去:“女孩说给‘东西’吓着。”
“哪儿啊?”
“长海小区。”
“咚、咚、咚。”金属防盗门发出钝重闷响,随后是阵“刺啦刺啦”窸窸窣窣。
长海小区老式筒子楼,用都是这种防盗门,金属栏杆里面,填是类似纱窗绿纱网。后种声音,像极淘气小孩在撕扯着纱网玩。
客厅大灯开着,但灯罩里面落满灰,时而闪烁两下,还没有窗外鱼肚白天空亮。
租住房不足三十平,格
肖子心不在焉地“嗯”声。
老民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都是不放心,摁烟,神色趋于严肃:“你老板呢?”
肖子烈皱眉头:“没老板。”
“没老板?上次和们对接那个盛先生……”
“老蒋,老蒋——”玻璃门“哗”地给人拉开,“找你呢,又来骚扰人家办公。”
“又是那片。”
搭话是个寸头老民警,警服披在身上,幸灾乐祸地摩挲着满是胡茬下巴,“转给‘特派’呗。”
民警接回线去:“女士别哭……你稍等啊。”
披警服这位老民警姓蒋,叫做蒋胜,嘿嘿笑着离座,端起保温杯,晃晃悠悠踱到贴着“特别派驻”办公室小隔间外。
透明玻璃墙里面坐个十六七岁黑T恤少年,只胳膊撑着脸,抓着头顶鸟窝般乱发,满脸阴郁地扣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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