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看着酒瓶不动。
盛君殊:“怎?”
“打不开。”
盛君殊叹声,盖子“啪嗒”弹开,落在桌上:“喝。”
衡南手抓着瓶子,他握着衡南手,喝多少还不是他说算?手腕稍稍倾,衡南下巴微抬,脸往瓶口上凑。
肖子烈回来,“啪”地把大袋子扔下,取出饭盒里大盘鸡,四瓶酒乒铃乓啷摆上桌。
“谁点酒?”盛君殊严厉回头。
张森指指蒙在浴巾里脸无辜衡南,伸出指头,做个“人瓶”口型,盛君殊脸色滞。
“师姐你忘啦,师兄不喝酒。”肖子烈嗤地笑,“咔啪”下徒手开瓶盖,酒沫窸窸窣窣地浮上来,转眼吹瓶,“替他走个……唔,是冰,好爽。”
衡南手心往酒瓶上贴,带着冰碴子水雾果然透心凉,她刚拿起来,就被双手制住,盛君殊压着怒:“衡南。”
在衣服下面,实实在在厚积薄发。
盛君殊肤色之白,在男性中不常见,更不常见是肋下道极长狰狞刀疤,蜈蚣展脚,横亘整块腹肌。这伤当年必定深入骨血,几乎将整块美玉剖开破坏,使得这幅清冷内敛面孔添上几分出格邪性。
“师兄……”原本兴奋肖子烈像是被浇盆冷水,神色变得格外复杂,伸出手想摸上这道疤,就让盛君殊抓住机会抓住腕扭,翻个身按着,bao锤顿。
肖子烈像死鱼样不挣扎,让盛君殊打得很没意思,揪起领子看,少年别过头,竟在哽咽。
“你哭什?”盛君殊不可思议,“你挑事,你还哭。”
“喝到吗?”他低眼去看液体表面。
“没。”衡南蹙眉,用力摇头。
盛君殊再小心地倾点点,为把握这个度,手都在抖,说时迟那时快,衡南搬起他胳膊肘猛地
不是他个人不喝,喝酒误事不得多饮,这是师父定下规矩,整个垚山禁酒,这多年,他未曾破例。
就算是喝……就算是喝,那也是下山背着师父稍稍尝点儿,哪有这大摇大摆过。
何况,师妹是女孩子,上来就人瓶,也不知道打哪儿学。
衡南:“就喝口。”
盛君殊想她只是好奇,面色稍霁:“就口。”
打疼吗?他根本还没用力啊。
“谁哭!”肖子烈吼,挣开他跑掉。
盛君殊从窗口跃入,背后晚风拂去背上汗珠,阵凉,正对上衡南转过来,眼里稍惊。
盛君殊低头,身上疤痕映入眼帘,迟钝而敏感地,后背、脖子、前胸发烫发烧,好像被剥光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久违惊慌耻辱,迅速捡起衣服穿上,心仍在跳。
他喉结滚动,竟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看向衡南,幸好衡南已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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