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说,掌门早就答应,太上长老走便将她放出来,只是忘记下令而已,她出去是理所当然。
且她只是抄小路去戒律堂,戒律堂人稀,刑室内更封闭无人,没人发现她,她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明面上还是等着掌门下令,岂不给足他面子。
蔑婆婆嘴拙,时竟无从反驳,眼看着徐千屿换衣裳,从她手里抽走令牌。
“为何?”
“你在掌门禁制内,怎能出去?若是出去,掌门怪罪下来……”
徐千屿听她话有松动,没有急着辩解,而是镇静问道:“婆婆,这禁制为何只挡,而你们送饭人却来去自如?”
蔑婆婆叹口气:“咱们这交情,也不瞒你,望你不要给别人说,告诉你。”
随后,她拉开袖子,胳膊上以金笔画方方正正繁复密令:“有此密令者,可以出入禁制。但不能向外人谈论,这禁制内人年纪、容貌等讯息,否则反噬,这条胳膊也不能要。当日梦渡两个小师姐,把她们胳膊上密令抄在胳膊上,便能来送饭。”
令牌是戒律堂令牌,便想起蔑婆婆除杂役之外,还有身份,是戒律堂代班行鞭刑。
可是,这活计不正是挥鞭吗?她伤在肩膀,又如何能再挥鞭?
“你、你……你能不代吗?”徐千屿急道,“就跟原本那人说,叫他自己回来干自己活。”
蔑婆婆又给她逗得哈哈大笑,觉得徐千屿蛮不讲理性子,很有些孩子气,便爱怜地摸把她脸颊,“若是他自己能干,又何必找人代班呢?”
说着便要下床,却仍是被徐千屿把阻住。
徐千屿点点头。跟她本人说,倒是不算泄露。
她又看蔑婆婆眼,恰好屋内有笔墨,徐千屿取来,令蔑婆婆伸出手臂,照着那密令在自己手臂上抄绘份。
蔑婆婆不安:“这样行吗?”
“如何不行。”徐千屿又道,“你确定太上长老闭关?”
“确定。此番出海远行,还带好些童子,船上装差不多半年衣物和香料。”
徐千屿脸上丝毫未笑,很是认真:“代你去。”
蔑婆婆怔,回头见徐千屿双黑漆漆瞳子,专注地盯着她瞧。她生无儿无女,却在此时感受种炙热依恋之情,时说不出话,又很羞惭:若不是她把年纪还贪玩,何至于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如今更叫小反过来照顾她,怎不羞人。
徐千屿见她半晌不说话,不确定道:“行吗?”
“怎不行。”蔑婆婆道,“在蓬莱宗门内十多年,没有见过谁比你更聪明,更会打鞭。何况戒律堂鞭子,只有十九节,你如今已经能挥二十三节鞭。”
徐千屿听,喜不自胜,但蔑婆婆道:“你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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