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
对面没有回答她。她手摸上来,生涩而冰冷,令人毛骨悚然。外面电闪雷鸣,空气中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沉闷。他竟没未还手,任人触碰。
他知道那句话,是对自己评价。
那时约莫已入道,他没有情绪感知,只能从动作中判断出对与错,是或否。
他看到茶里有药,端起来直接喝下;他只杀人,从不辱人,但那人扑倒在面前时,他轻轻地给她面上掌,还要面无表情拎着她领子,看她反应。
沈溯微道:‘弟子无碍。’
‘如何无碍?它若与你相冲,为师便撅断它。剑能再寻,人到哪里找?’
‘不可。’沈溯微知道此剑对徐千屿意义,立刻接过剑。他虽然见徐千屿用过几次,但亲手触碰还是头回。甫握住这把木剑,他便感到阵锥心之痛。
他‘境’,在这痛楚中破碎塌陷。
不,片刻后他意识到,他‘境’完好无损。此时所见,皆为逼真幻象。
张咄咄逼人性子,他听见那把娇声都忍不住想打,二人不合已久。林进报告徐千屿挠花青伞脸,他喝口茶,不予置评,内心竟然生出丝不该有爽快。
故而此时他看徐千屿,又顺眼许多,竟起闲心,招手道:“来,正好有空,本尊看看你剑。”
徐千屿怔,将木剑摘下,双手奉上。
徐冰来深谙器道,相剑眼光极高。有败雪教训,徐千屿早就想要让他看看外祖父给她这把木剑是否合适。倘若与她不合,她便珍藏匣中,另选自己本命剑。
徐冰来见是把木剑,面露嫌弃,除入门幼童,少有人用木剑,木太温吞,攻击性不如金与铁。木剑不是炼出,是刻出,像他人信手之作。若粗糙,到时还需另配把。
事
在这幻象中,他境碎,那必是经历鏖战,受重伤。境内冰消雪融,他探手进去,从里面,取出根……糖葫芦。
糖葫芦糖衣融化,无可挽回地向下流淌,流到他苍白手背上。他将这根融化半糖葫芦,递到另人手上。
因是幻像,那人脸是未知虚妄。
她接过。但片刻后,糖葫芦滚落在地。
口都没有吃。
徐冰来将剑擎开截,目光忽地变。
这木剑出鞘,铮然有声。角度分外凌厉,恰至好处,倘若是信手之作,那也是百年剑君信手裁切,落刀无悔,生所学招式剑风,都融于这利落几刀中。
徐冰来抽出剑看半晌,转身递给站在旁沈溯微。
因徐千屿并不知帘内有人,沈溯微只同他传音:‘师尊何意?’
‘你不是说,见这把剑使你心不定。’徐冰来道,‘倒要看看其中有何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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