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虽刁,但柳眠棠并没有发作。崔家现在大不如前,肯留下都是忠心老仆。她初来乍到,也不好拿着主母派头发落李妈妈,寒旁下人心。但总要事后旁敲侧击番。
实在不行,将李妈妈派到夫君店铺上做事也好。
想到这,她心情松。未来日子也许就如这灵泉二月春风般,料峭寒气后,便是无尽暖煦。
虽然柳眠棠是刚到此处,但箱笼衣物都是早就送过来。只是衣服被子放得有些没章法,散乱地扔甩在衣箱里。
柳眠棠喊李妈妈入屋整理箱子,可是李妈妈声音却在不远处小厨房里传过来:“东家会要来,奴家须得先打点酒菜,那衣服且容明日再收拾!”
她内心深处倒不觉得意外。
柳家腐朽,早就在她没有出嫁前便显露迹象。父亲虽对她冷落无视,可对兄长却是味纵容宠溺,捐财买官,为柳家祸事埋下隐患。
虽然已经是三年前事情,可是失去这几年记忆她来说依然是沉重打击。听闻父亲惨死,兄长遭遇后,她难受得连续几日吃不下饭。
后来还是夫君硬捏着她下巴给她灌入半碗汤水,然后冷声道:“老早之前事情,你不过是失忆,又难过场而已。逝者已矣,活着人哪有跟着去死道理?被你柳家父子害死那些个书生家眷也没有寻死觅活,你饿死自己,是要替你父亲赔罪不成?”
这话说得如同犀利刀子,让她有些无法招架,可也如同醍醐灌顶般,将她从难以抑制悲戚里扯拽出来。
李妈妈再次呛声,可此话有理,总不能叫夫君回来还空等饭菜。
柳眠棠身边只有两个婆子,个是李妈妈,个是做粗使哑巴。现在两个婆子都在厨下劈柴烧饭,这屋子里事情,便须得她自己动手去做。
生病之后,她腿脚不耐久站,于是干脆搬椅子坐在窗下,件件折叠着衣服。
这些衣裙,洗得都有些发旧,大都是年前夫君命人给她扯布添置,那之后,便再未添新衣。
不过夫
望族柳家早就不存在,活着,总还要活下去。
夫君不善言辞,平日见她并不多言,却是个能依靠男儿,并没有因为她娘家败落得不成样子,而嫌弃她。
既然如此,她总不好借口着生病,拖累她夫君分神。
尤其是听李妈妈脸告诉她,为给她医病,害得夫君分心,店铺经营不当,损失大笔银两后,柳眠棠更是有些愧疚难当,立意做好他贤内助,让夫君可以安心经营,不至于赔光家当。
如今,她终于落脚灵泉镇,这里便是她以后家。可是这李妈妈似乎总是待她不善,似乎她曾经对不住夫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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