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那剩下几张“家书”,他连看都未看,径直扔到旁香炉子里去。
前堂宾客甚多,可崔行舟时起惫懒之心,不想去做人情应酬。王府气氛喧嚣热闹,可他只想静静。
于是只带小厮莫如,从后门里出王府,沿着江岸上船。
此时虽然是春季,可入夜依旧有凉意,他在寿宴上饮些酒,被凉风吹,便有些上头。
行船船夫问小厮莫如要往哪里,莫如看看靠坐船舷王爷,也说不出个方向,只让船夫,路漫无目地行驶,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灵水镇
举凡应酬酒会,这些个都避无可避,崔行舟早都是习惯。
趁着酒席之后,游园茶会开始,淮阳王借口不胜酒力,便去书斋休息。
此时书斋无人,崔行舟独坐在方檀木书桌旁,眼望窗边飞檐外方蓝天。
桌面上摆着,几张亲眷求官书函。头几份,都是未来岳丈廉家几个侄儿。
因为是姨母亲自送来,总要赏脸观。可是这几位求官,实在是不堪重用,方才在酒宴上姨母又硬推着为人木讷姨父来说,姨父不擅长当说客,说得磕磕绊绊,反而要崔行舟善解人意地代为圆场。
见其成。
不过姐弟俩也是匆匆语,顾不得细问,崔行舟便去前厅见客去。
王府寿宴很是热闹,流水宴席要摆上五日,堂会上也是遍请当地名角登台。
不过相较于往年,今次来王府贺寿宾朋还是少些。
崔行舟明白,这跟朝中有人弹劾他拥兵自重,大有关联。
这类人情,每日里不胜枚举,若是往常,崔行舟必定舍未来岳父脸面,办得妥当就是。
可是想到未来岳丈竟然听姨母唆使,唤着小厮去灵泉镇刺探,却触崔九逆鳞。
灵泉镇布下天罗地网,静待反贼自投罗网。哪里容得有人来搅闹?
这类公事,他更不会拿去跟姨母和表妹解释。
淮阳王不喜欢自作主张女人,不管姨妈今日提议是否有廉苪兰意思,他都要给表妹家敲敲边鼓。
当今万岁对于先帝册封几个异姓王直颇为忌惮,如今眞州匪患在年前大为改善,万岁自然迫不及待要卸磨杀驴。
官场上最讲究风向。如今拂面春风吹不到眞州地界,自然有那头脑灵光领会圣意,避嫌不肯前来。
行走官场,有时候便是宦海沉浮,虽然前厅花园子里丝竹声不绝于耳,可是谁又能知下刻会不会跌落深渊,满门抄斩?
酒席上觥筹交错,与淮阳王桌子人自是满脸带笑,却在话语里处处透着玄机,似有刺探之意。
而另外些人,不过是满口阿谀奉承,希望在王府席面上捞些好处,从淮阳王嘴里讨得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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