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舟觉得应该跟她细细掰扯下道理,便斟酌着说:“……你当初伤重,是命人从水里打捞出你,并尽心救治。这……救命恩人名头,总是当得吧?”
柳眠棠不说话,只是那眼里已经慢慢变红,起水雾。
崔行舟低头看她不说话,又道:“你再仔细想想,起初可从来没有诓骗着你叫夫君。是你错认,便厢情愿地叫罢!”
“你……你……”柳眠棠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用手尖指着他鼻子。
崔行舟握住她手,接着道:“起初确是有心用你引出仰山教众,可是后来发现仰山上有人对你不利,便放心不下你,心将你留在身边维护你周全……不过后来出征时,怕你痴等,是立意让你过自己日子。休书都写好……身份也许是假,可对你照拂情分,哪点假?”
都不是长久。
如今镜碎,月隐,王爷设下骗局,终于到尽头。
只盼着王爷感念着这些日子来情爱,给那柳娘子留条活路才好。
崔行舟入屋子后,便将房门紧紧关闭上。
眠棠觉得自己以前怎没发现崔行舟这粗鲁,哪里像什斯文公子?她摸着被拽痛手腕,怒极反笑,嘲讽地看着崔行舟。
柳眠棠被堵得说不出话。就像崔行舟所言,他虽然欺瞒自己,可是也救自己性命,这是笔算不清恩怨账本。
可是这个假崔九说得那理所当然,真叫人恼。她直直盯着他眼,道:“这说,千里追来,便是上赶子倒贴,最后睡军爷你几大宿,也是见色起意,玷污军爷你清白?”
崔行舟拉着她手,慢慢道:“这点,你也莫冤枉,若不是也喝你配那酒,也不会那般……就那个酒劲谁能抵挡?你当是太监,能坐怀不乱?”
柳眠棠气到极致,语气反而平和下来,挣脱崔九怀抱,跪下郑重大礼道:“既然这般,古人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小女子许也许过,承蒙军爷不嫌弃,受用得很,就此恩怨两清,就此别过,莫要再顶军爷夫人名头,误军爷名声
时没有柳娘子举案齐眉,体贴解衣斟水,淮阳王径自倒两杯水,自己饮杯后,便给眠棠也倒杯,递给她。
可是眠棠不接,只冷冷调转目光,不看崔九。
崔行舟觉得她微微鼓脸样子,像闹脾气孩子般,便将她死死揽在怀里,贴着她鼻尖,低低问着:“还没消气?”
眠棠很佩服他这种大事化小功力。多厚脸皮,冒充人家相公都不知羞愧?
她调转美目,斜眼看着他道:“崔军爷倒是教教,个小女子被骗得失名节清白,该是怎消气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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