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母亲临死时,哀怨以及眼神,却绝口不提父亲句,眠棠就曾暗暗发誓,她嫁丈夫定要真心地尊重,礼待她之人。
母亲生前时时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她攀附官眷日子,她天都不想过!
如今崔行舟逼迫得紧,她也将心里话尽是说出来,只求他明白她想法,好聚场之后,也就好散。等久久不相见时,相信他也好,她也罢,初时都会难受,总会有情淡无痕天。
崔行舟耐着性子听她讲完,拧着剑眉道:“并非你父亲,也知你什样子,怎会日后嫌弃?你只要心里满装着,那些个杞人忧天算得什?没听过人因为噎下,就不吃饭。
…
崔行舟见眠棠不说话,便知道她其实也听进去,于是又道:“淮阳王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更没有通房丫鬟,婚前美妾,跟你争宠相斗。你只需要敬奉母亲就好。而且王府也不是乡绅地主家,时兴恶婆婆磋磨儿媳妇那套。母亲每天里茶会戏社忙得很,你晨昏问安能看见她就不错,有什可担心?”
眠棠偏脸儿看着他:“母亲当年想得也简单,可得父亲厌弃时,家里老仆都能跟她顶嘴。你们王府规矩大,是个无根基,若是被你骗嫁进去……你哪天看不顺眼,连个看门狗都能跟吠……”
崔行舟听,忍不住笑出来:“你若说别还信,就你柳眠棠脾气秉性能任着下人欺负?若是有狗朝着你吠,只怕也要被你掰狗腿喂狼……府里大嬷嬷李妈妈不也被你摆布得明明白白吗?”
眠棠被他怼得有些无话,他说得有道理。若是有人平白无故欺负她,她确是不能忍。
可是真入王府要应对人情世故,绝对不像崔行舟说得这轻巧简单就是。她生平胆子很大,从来不发怯面对任何事情,但是这次,她真有些怕,被崔行舟骗怕……
“你感情,不过是空中楼阁,骗局场。且不说你用几许真心……以前敬奉着你,相处得甚是融洽,可入王府,恐怕就没那多快乐……你若真心爱,便就此相忘江湖……不想以后想着你尽是悔不当初……”
她想,远比个十九岁姑娘想得要多。以前在北街里哪叫真过日子?不过是过家家酒般而已。
他时头昏,冲动着要娶她,她若也头昏答应,婚后便是无尽烦恼事情。他是生来做大事,需要是与他相配,能从容应对王侯贵胄交际贵夫人,而不是老太妃都不能认同江湖儿女。
母亲当初也是爱极父亲,不然也不会拼着嫁过去给哥哥当后妈。可是后来怎样?深浓爱恋,在婚姻细碎日子里回消磨得什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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