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帝姬已经透过帘栊望见厅中几个人影,隐约见到白衣方士手捧茶盏坐在赵太妃右侧,时间走神。
大殿中诡异地安静,个体型健硕人正跪在地上慌乱叩首:“娘娘,臣实在冤枉,臣真不知道!好好香篆里,怎……怎会有这种东西……”
赵太妃眉头几乎拧成麻花,神色十分复杂,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慕方士所言非虚?”
慕瑶清凌凌声音淡然:“绝对不会认错。”被她挡在身后香师陆九脸色苍白,丝绸长袍被汗渍濡湿,在肩胛骨上形成两个深色印。
“郭修!”赵太妃眸中闪烁着惊恐,猛地拍桌子,尖利嗓音几乎破音,“你……你好大胆子……”
人扫兴。”
佩雨抿着嘴笑,她颧骨略高,露出颊边只梨涡以后,倒显得青春可爱:“佩云姐姐毕竟曾经是皇上人,说话做事自然也跟皇上相似啦。”
双小手握着梳子,小心翼翼地避过她耳朵,挽起个发髻,在她鬓边别朵新鲜芍药。
端阳微敛眉,脸色由晴转阴:“皇兄向来不待见,连带着奴婢都对拿腔拿调,真是憋屈。”她手指绕上发丝,摸摸鬓边那朵娇艳鲜花,心情又愉悦起来,“佩雨,这花会不会太艳些?”
佩雨两手扶住她肩膀,笑嘻嘻地称赞道:“这花儿夺不去帝姬半分风采,任谁见,都觉得人比花娇。”
郭修满面震惊,几乎瘫倒在地上,张嘴欲言,没想到抬脸,嘴歪,当下控制不住,哭得涕泗横流:“姨母!姨母救!侄儿当真什也不知道……”
柳拂衣和慕瑶对视眼,眼中颇有诧异。这郭修居然是个攀裙带,还跟赵太妃沾亲带故。
“别叫姨母,有你这样好侄儿?”赵太妃压低声音,眉间满是狠意,像是个低声咆哮凶兽,“这份差事满足不你吗?你以为不知道你在眼皮子低下干什!自己作死,还妄想别人保你……”
“姨母!姨母,侄儿真冤枉……”郭修将头磕得砰砰作响,“侄儿,侄儿是贪慕富贵,
端阳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就你机灵。”
她站起身来,“听说母妃在客厅见他……”伸出手最后整整发髻,压不住嘴边笑容,“刚好,本宫也顺便去见见救命恩人。”
夏日阳光格外灿烂,成排木格栅在流月宫大殿里投下片整齐影子。烈日正盛,阵阵蝉鸣声嘶力竭,端阳提着裙摆从步辇上跳下来,三两步到檐下。
“殿下留步。”赵太妃身旁尚宫站在玄关,朝她福下。帝姬半回过头,面上骄横:“怎,母妃在厅中,不能进去吗?”
“回殿下,娘娘与客人有要事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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