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小孩围个圈,将中间人死死按住,拳打脚踢,那个小小白色身影如同条濒死鱼,拼命甩着尾巴挣扎,真让他在包围圈中打出个缺口,连爬打滚地冲出去。
男孩头发齐肩,并未像其他孩子样束发,而是任由那头黑亮顺滑头发披在肩上,面若浮雪,眸似辰星,乍看过去,像个有几分惊艳漂亮女孩。
身后几人立刻撒腿追上来。
这便立刻显出差距,原来打人孩子们足有八九岁,身强体壮,被打孩子最多七岁,身量不足,手臂也纤细,足比他们都矮
“那有什不起,他也是救命恩人。”端阳下巴高高扬起,带着养尊处优女孩贯骄傲和不容置疑,“他还救过三次呢。”
她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想到他为妖物所伤当下,还顶着张苍白脸,对她轻柔安抚:“殿下,不要怕。”
鼻子酸就要哭,可是她想,不能哭,她是华国最尊贵帝姬,天子富有四海,她便坐拥百川,现在柳大哥受伤,以后换她保护他,她无论如何不让他再受伤,丁点都不行。
凌妙妙见她眼中悬着泪,许久又抹抹脸,换上坚定神色,时间不好打扰她幻梦,只好朝着不远处另棵大树反向走去。
走前充满怜悯地看眼有落枕嫌疑柳拂衣脖子,心里默默道:“对不住柳大哥,没能救你于水火……”
侧脸,心里明白,她其实也有话要问他,只是她现在忧心柳拂衣,暂时顾不上他。
嘴角带上自嘲笑。
二人在风中站立,靠得很近,却各怀心思,触不可及。
端阳帝姬就像只护崽母鸡。
妙妙走到哪,端阳就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到哪,盯得妙妙心头火起:“殿下,您……您老看着做什?”
青桐树皮光滑,枝繁叶茂,是秀气又漂亮大树,凌妙妙将外裳脱下来盖在身上,分外惬意地靠在树下。
不论长夜如何漫漫,今夜都是休息好时机。
“打他——”
“打死他!”
街巷背处,狭窄阴暗,落叶和积水都腐烂在这里,清晨醉汉会在这里旁若无人地小解,所有腌臜事情,都发生在无人街巷。
端阳靠在树下坐着,肩上还披着柳拂衣外袍,强行让人事不省柳拂衣躺在她腿上,连腿被压麻都坚持不肯动。
凌妙妙跟她周旋:“看看柳大哥怎样?”
“不要。”端阳搂着柳拂衣,小脸上显出警惕骄矜,“柳大哥喝药刚睡下,你别打扰他。”
妙妙同情地望着扭曲地枕在端阳腿上,还不时被她轻轻拍拍柳拂衣,心道,究竟是谁在打扰他?
但她没出言讽刺,只是诚恳道:“殿下,柳大哥曾经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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