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许久,贺修才终于拿出根糊成团粘糖。
那是他
祁寄猛地抖,紧紧捂住自己口鼻。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只沾满血污手从桌外伸过来。
被惊恐席卷之前,他听见声异常嘶哑、却又无比熟悉呼唤。
“祁祁?”
探头过来是再熟悉不过贺修,他身上却沾满污泞、血渍,片狼藉。贺修那本就硬朗相貌愈发凶煞,还有血痕顺着额角滑下,滴入满是血丝眼瞳,让他看起来愈发像是从地狱中爬出修罗恶煞。
手伸过来时,贺修动作也略带些迟疑,没有碰到祁寄。他担心会把对方吓到,犹豫着想缩回去,先把血擦干净。
徒手同几名穷凶极恶匪徒进行殊死搏斗。以当时聚集平民数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因其他原因被退役贺修又以显赫功劳被表彰,经裴中将签字,被兰城军区返聘,重新回到特种兵部队中。
照贺修想法,若非要给人买糖画,他自己也不会去集市。说这是小祁寄功劳,点也不为过。
祁寄却不敢居功。
他摇头:“修哥夸张,当时什都没做,就躲在火车站警亭里办公桌下面,等切都结束才出来。”
但在他动作之前,却有只细瘦小手主动伸出来,攥.住他满是血污手指。
贺修那满是戾气和疲倦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祁寄被他抱出来,严实地遮住双眼。那路很长,周遭喧哗四起,时不时还会有突然嚎叫声,极是可怖。
但年幼祁寄并未目睹血腥,他只记住那双稳稳抱着自己手臂,扣在后脑大掌,和耳边不断重复“别怕”。
他被抱到安地方,抱他人还要折返回去帮忙。贺修匆匆将他放在长椅上,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胸前口袋里摸索起来。
察觉情况不对,贺修就把祁寄塞进警亭,让他躲好不许出来,还把自己刚买没多久、当个宝贝供着3塞给祁寄,让他戴上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不要听外面动静。
小孩当时才九岁,身体还没抽条,缩在办公桌下面小小团,除非有人砸破警亭防护闯进来,绕到桌子内侧,否则不可能会发现他。
警亭有物资,是警力重点保护之处,男孩躲在这里,几乎可以算是最安地方。
警亭内在值.警.力和贺修同外出,祁寄隐约猜到什,却不敢向外看。他缩在警亭里,耳边是遍又遍“如果大海能够带走哀愁[1]”,向被祁寄用来质疑品味嘶吼歌声,此刻却成最安稳保护伞,在风雨飘摇之中,代替贺修护住他。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办公桌猛地震,有人拽开警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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