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手指头玩着枕头边:“没有。”
她说:“沈屹西,睡不着。”
这要放平时她肯定被沈屹西按到身下。
沈屹西听不得她撒娇,现在在她身上开过荤更是难忍,路无坷经常有事没事就被他压着顿摸。
沈屹西那边应该在抽烟,路无坷听到他吐气声。
以德报怨。
可这有多难。
路无坷就那样盯着天花板看许久。
不知过多久,床上手机亮亮。
路无坷侧头看眼,是沈屹西打过来电话,她伸手拿过来接听,手机放在耳边。
奶奶晚上没吃下多少东西,却突然呕吐个不停,但肚子里没什东西压根吐不出什来。
路无坷带奶奶回家时候医生有给她留自己电话,她给医生打个电话过去,跟医生商量明天带奶奶去医院住院。
这两天是奶奶嚷着要回家,老人就想着除夕要在家团圆,不想待在那冷冰冰医院。
开始路无坷是不同意,因为已经和医生商量好过几天做手术,昨晚手术后面每天还得化疗,但奶奶就是不肯,怎说都要回家。
就这情形明天路无坷就得把她送回去。
来,模糊照片上人脸。
但路无坷闭着眼都能知道那张照片长什样。
那是小时候妈妈和奶奶带她去公园拍张照片。
那会儿应该是春天,四五岁她被奶奶抱在手上,妈妈站在奶奶旁边,三个人都是笑着。
这张照片原本直放在她房间里,直到钟映淑去世那年,从那以后就收起来。
在忍。
过会儿他问她:
电话刚接起来就听沈屹西哼笑声:“还以为晚上不给你打电话闹脾气。”
路无坷翻个身:“没,奶奶身体不舒服。”
沈屹西问:“没事?”
路无坷说:“明天去医院。”
沈屹西嗯声,想起刚听筒里那方动静,问她:“睡?”
奶奶重新睡过去后又是个小时后,路无坷等她睡才从她房间里出来回自己房间睡觉。
凌晨十二点,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最近路无坷很少失眠,不过就短短两个月,乍失眠她突然有点不习惯。
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着奶奶今晚说那番话。
从交换生想到奶奶让她拿着那笔钱去治腿,继续学舞蹈,最后停在那四个字上。
如果不是今晚奶奶提到妈妈,路无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把这张照片拿出来。
钟映淑长得很漂亮,眉眼柔和又不失艳丽,路无坷有五六分像她。
可此刻那张比妈妈长得要清纯小脸上却冷若冰霜,浑身隐隐散发着低气压。
隔着堵墙,隔壁房间里奶奶突然咳嗽起来。
路无坷回过神来,把照片搁在桌上,起身去奶奶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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