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尽美本来想说,他就是因为不听话所以才进来。深知他不喜欢受人管教,再说这些又没有用处,低垂着眉眼,生硬转话题:“本来给你带点吃,但是他们说不行。”
郑显文看着她,习惯性地呛句:“那你还跟说什?”
郑尽美偏过头,瞄向左侧正在侃侃而谈几对陌生人,不敢回过身看郑显文眼睛。
她不喜欢那种刺人、厌倦目光,她能冷静地坐在这里已经是精神极限,无法再附加郑显文负面情绪。
从事情开始到现在,她每天都在接受着想象之外打击,可没有得到过哪怕句安慰。
郑显文给她否定答案,可郑尽美依旧不能安心。她伸长脖子,鼻子快贴到玻璃面板上,试图透过郑显文微表情看出真相。
郑尽美嘴唇翕动,嚅嗫道:“听说监狱里面很乱,他们都拉帮结派。”
“你听谁说?”郑显文没听清楚,不过大概能猜到她在说什,皱眉道,“你别老看那些乱七八糟谣言,时代不样。少上点网。”
郑显文回头看眼身后狱警:“现在哪儿都有监控,能出什乱子?”
郑尽美点下头,可是跟听不进话样,没会儿又问:“你们都穿样衣服,冬天会不会冷啊?”
郑尽美刚死那段时间,郑显文还回不过神。
正好当时监狱请位老民警过来开讲座,郑显文认得他。那个中年男人边喝水边对照着笔记讲述自己经验,激励大家好好接受改造,不要放弃希望,人生还是大有可为。
郑显文听着那沉稳和缓语调,感到有种莫名熟悉,目光平而直地望过去。
民警察觉到他视线,停下讲课,问句:“怎?”
郑显文迟钝地摇摇头。
感觉快要哭出来时,郑尽美抽抽鼻子,含糊地说句:“那先走。”
郑显文看着她背影,伸手
郑显文说:“不会。”
郑尽美:“那吃得好吗?”
郑显文抬手抹把脸,将话筒稍稍拿开点。
郑尽美知道自己又多话惹他不高兴,张着嘴犹豫会儿,蔫头耷脑地说:“你听话点。”
郑显文气笑:“上哪儿都要听话。”
当天晚上他做场极为清醒梦,准确来说应该段真实回忆。只是重新回顾遍觉得恍如隔世,到这个地步他才终于看得清楚,读懂深意。
他入狱后半个月,郑尽美过来探视。
隔着玻璃窗,郑尽美思忖许久,只平常地叮嘱他:“好好吃饭,知道吗?”
郑显文头发剃得很短,露出他额头上道白色伤疤。他摸摸自己长着青茬脑袋,搪塞地点头。
郑尽美身体前倾,关心地问:“会有人欺负你吗?他们会打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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