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银碗,轻声道,脸上没有半丝表情。
瑶英心里咯噔下。
李德登基不久,朝中就有大臣劝他不要再起战事,应当与民休息,恢复生产。
西边河套以北土地荒芜贫瘠,更远西域诸州几十年前就被不同部族占据。
没就没。
李仲虔从外面喝酒回来,脚步虚浮,衣襟半敞,蜜色胸膛上酒液淋漓,深脚浅脚踏上长廊。
瑶英让侍女端来醒酒蔗汁,让他喝。
李仲虔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宽大袍服袖摆扫过几上账册文书,算筹哗啦啦掉地。
瑶英气得咬牙,拍开他胳膊,重新整理算筹。
“算个多时辰!阿兄,您快请去别地坐坐,离远点罢。”
李瑶英盘腿坐在廊前,正低头核对王府账目,淡青罗衫,石榴红裙,粉胸半掩,丰肌如雪。
谢青问:“贵主,您为什要救杜思南?”
瑶英直起身,揉揉腰,腕上串卷草纹金跳脱发出叮铃轻响。
“没什,举手之劳。”
切都还未发生,她不想因为没发生过事情害个人丢掉性命,上辈子杜思南是奉命行事,这辈子他不可能再获得李玄贞信任,不会威胁到李仲虔。
底什意思?”
车夫问:“阿郎,您没听过京里传言?”
杜思南皱眉:“什传言?”
车夫叹口气,小声道:“京里人都说,七公主欣赏您才华,可您只是介白衣,出身寒微。”
杜思南朝天翻个白眼,他最忌讳别人议论他出身。
北边游牧民族强盛,多送点金银财宝加以笼络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何必征
李仲虔喝得醉醺醺,哈哈大笑,瑶英越嫌弃他,他越要往她身边挤。
瑶英笑着推他:“阿兄,你吃醉,边清净去,别吵。”
她那点力气自然推不动高大健壮李仲虔。
闹会儿,李仲虔酒醒几分,手撑着案几,手端着银碗,喝几口蔗汁,目光在谢青脸上转转,眉头拧起。
“小七,昨天圣上召见。”
瑶英没想到李玄贞会狠心对杜思南下手。
世人眼中太子并不是个心胸狭窄人,他平易近人,善待部众,尊重谋士,不拘格任用人才,所以才会有那多寒门出身将领愿意追随他。
他为什那恨谢贵妃?
瑶英出会儿神。
谢青像往常样,安静地站在长廊半卷画帘外,身姿笔直如松。
车夫知道自家公子没听懂自己暗示,摇摇头:“阿郎……薛五郎那些人都说,七公主想让您当驸马!”
杜思南瞳孔猛地缩,呆若木鸡。
下刻,他像被丢进沸水里青虾样,清秀面孔倏地血红。
……
谢青送走杜思南,回王府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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