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看眼瑶英,见她鬓边虽然毛毛,像是睡下又起来模样,但是脸坦然,衣衫整齐,心里暗骂自己想多,目光渐渐往下,看到绒毯上她那双赤着玉足,眼睛再次瞪大。
他像是被蛰
她语气质问,脸上却带几分俏皮笑意。
昙摩罗伽挪开视线。
瑶英跟着他动作,漆亮双眸直勾勾地紧盯着他,和他对视,“如果法师不是苦行僧,为什要忍受这些无益之苦?”
昙摩罗伽垂眸,道:“这些并非无益之苦。”
他所练功法奇诡,领罚也是在提醒自己,以免自己失去对生敬畏。
他淡淡地道,声音沙哑。
瑶英看眼他身上被汗水浸湿袈裟,视线回到他脸上,他脸色苍白,刚回来时候神情疲惫,双眉微拧,这会儿看着比刚才还要憔悴。
“法师是苦行僧吗?”
她问。
昙摩罗伽低头看她。
快四更,万籁俱寂,隐约有沙沙风声拂过。
缕淡淡沉香清芬在莲花藤蔓纹锦帐下袅袅浮动。
瑶英跪坐在昙摩罗迦跟前,身体前倾,握帕子手收回去。
昙摩罗伽看着她,屋中幽暗,但她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雪白肌肤上似乎有茸茸光晕流转,他目光落在她微微散乱乌黑发鬓边,久久无言。
不是佛陀送她来吗?
瑶英沉吟会儿,看他脸法相庄严,知道劝不动他,暗暗叹口气,道:“不敢和法师争辩,不过法师身上袈裟汗湿,得换件衣裳。”
不管怎说,他得把汗湿袈裟脱下来。
她说完,不等他说什,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送桶热水进来,还有干净僧衣,法师要换衣。”
巴米尔瞪大眼睛:大半夜,为什突然要热水,还要换衣?王为什要半夜换衣裳?
瑶英认真地道:“听人说,苦行僧以苦行作为修行手段,他们往往独自流浪,居无定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长期断食,睡布满钉子床,赤脚走过烧红火炭,以各种酷刑来达到自修炼目。”
昙摩罗伽手指摩挲持珠,道:“那是天竺种苦行方式,沙门中苦行不提倡这种无益极端之苦,只要求舍弃贪欲。”
瑶英挑挑眉,对上昙摩罗伽视线,直直地望着他。
“那法师身体不适,为什不请医服药,而是打算就这熬过去?”
“法师,你真不是苦行僧吗?”
他直不吭声,眼神有些异样,瑶英凑近些,关切地问:“法师是不是病?去叫巴米尔进来?”
声音婉转,眼睫微颤。
每下颤动,似三生池旁,朵水莲迎风轻轻摇曳。
昙摩罗伽回过神,点点收敛游丝般漂浮思绪,意识慢慢恢复清明。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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