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虔没想过娶妻事,从前是因为和舅舅样不想连累妻子,来到西州,没顾虑!虑,他依旧不想娶妻。
李德和唐氏,李德和谢满愿……他们都曾恩爱甜蜜过,后来夫妻离心,面目狰狞,彼此仇恨,曾经是最亲密枕边人,到最后,李德对谢满愿毫不留情,唐氏死之前句句都在诅咒他。
爱得再炽烈,终究抵不过岁月。
他和瑶英不样。
瑶英深知这世上恶无处不在,并且被深深地伤害过,但她仍然相信世间美好,李德、唐氏和谢满愿之间纠葛恩怨不会影响到她心境,她喜欢个人,那便心意去喜欢。
李仲虔看着碗中油亮米粒,“怎不催放人进来?”
瑶英平静地道:“阿兄想通时候,自然会放人进来。”
李仲虔嘴角咧:“如果想不通呢?”
“那更不能自作主张。”
李仲虔揉揉眉心,翻身坐起,接过碗和匙子,大口扒乌饭。
刚进屋,瑶英就闻到股浓烈酒香。
李仲虔斜躺在窗前火炉旁木榻上,长腿曲起,脚上兽皮靴踩着酒坛,手里攥着酒囊,凤眸幽幽地望着紧闭窗。
瑶英从地倾倒酒坛走过去,拿走他手里酒囊闻闻,“这酒是今年新酿金琥珀,后劲小,吃不醉。”
李仲虔踢开酒坛:“谁要吃醉?吃醉你又要数落人。”
瑶英笑笑,“巴娜尔公主在外边等着,你在里面看着她,怎不把人叫进来?”
他没有这样纯粹喜欢。
流连花丛,男欢女爱,于他而言不过是**上享受,从开始双方就明白彼此只是
巴娜尔公主想嫁给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妻。
小时候,他曾好奇地问舅父:“舅舅,您怎没有娶亲?”
谢无量摸摸他发顶,“舅舅太忙。”
后来长史告诉他,谢无量就算年到头过家门而不入也有很多小娘子愿意嫁他,他不娶妻不是因为太忙,而是自知身体病弱,又身处乱世,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不想耽误小娘子青春。
“让她等着吧,多等个几次,以后就不会来。”
瑶英嗯声,脱下斗篷,卷起袖子,收拾案几上随意堆叠文牍,提起火炉上铜壶,熟门熟路地找到袋米粒紧实乌米。
这种米先在汁水中充分浸泡,蒸熟后晒干,再蒸熟再晒,如此反复九次,米粒颗颗晶莹,滋味肥浓油润。西军常常需要长途奔袭,军中很多人不习惯和北戎人那样渴饮马血、生吃马肉,今年本地适种乌米丰收,她让人晒不少,士兵很喜欢,携带方便,可以保存很久,还很好吃,而且可以迅速补充体力。
热水滚进碗中,她调碗乌米饭,递给李仲虔。
“别吃酒,吃点东西暖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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