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蔑笑,“就秦家那点本事,父亲是个没实权,兄长又是个半路参武举商人,除非陛下想做昏君,否则她封个昭仪也就到头,柳家老头执拗如同臭石头,根本靠不得,她今日不投靠,来日也会求。苏家叛国,大皇子身份本就窘迫,你真以为陛下会让他唯儿子选秦家当母家?大皇子才多大,本宫赌是未来变数。”
清月低头道:“奴婢愚笨。”
薛妃拢下鬓发,道:“走吧。”
——
秦婈回到景仁宫,直接趴到床上,她忽然感觉这嫔妃比皇后也轻松不到哪去。
薛妃轻笑声,垂眸看她,却偏偏不叫她起身。
秦婈动未动,毕恭毕敬,叫人根本挑不出错处。
待树上鸟儿都歇嗓子,薛妃才淡淡开口,“秦婕妤,入这后宫,便是漫漫几十年,不是规矩好,就能在这高墙内过下去。”
“你如今有宠,人生百味尚未尝过,犹如乍入芦圩,不知深浅,但你要知道,不是谁给你茶,都能喝。”薛妃笑笑道:“历朝历代,后宫里花就没有百日红,三年后又是次大选,新人茬茬地往宫里进,大周国土辽阔,秦婕妤如何确定陛下找不到第二个你?”
薛妃最是知晓怎刺激后宫女子,她故意道:“你不是这后宫里头个承宠,也不会是最后个,李妃当年恩宠甚至盛过先后,陛下宠爱她,连带着她母家在高丽都有威望,可如今呢?”
棋风,倒是和心思。”
宫女枝鸢道:“娘娘怎对这位秦婕妤这般好?”
柳妃看着棋盘道:“好?你见过哪个宠妃宫里会缺东西?本宫不是对她好,本宫是要她领这份情。”
在柳妃看来,与宠妃争宠,那蠢字上面还要加个蠢字。
她如今已是妃位,就秦婈这等身份,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她眼下有宠,拉拢便是,若是哪日失宠,于她也无甚影响。
好歹
秦婈颔首道:“娘娘说,臣妾定会铭记于心。”
“春风到,便是殿试。”薛妃笑道:“上次与妹妹说,妹妹再好好想想,事要前思,免劳后悔。”
薛妃轻笑声离开,清月在她耳畔道:“娘娘,您把话说这明白……就不怕她反咬口?”
“手插鱼篮避不得腥,无妨,再不说,她就要成翊坤宫人。”
清月又道:“可她到底养着大皇子,终究与旁人不同。”
她低声道:“人生如棋,能走两条永远是好,不过本宫赌她来日方长。”
秦婈刚离开翊坤宫,行过千秋亭时,不早不晚,刚好和薛澜怡撞个脸对脸。
秦婈福礼道:“臣妾见过薛妃娘娘。”
薛澜怡道:“秦婕妤这是去哪?”
秦婈道:“臣妾方才去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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