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卯时刚过,天空浮起片鱼肚白,竹心推门而入,“主子,来信。”
竹心看着手中信笺,不由感叹她家主子真是得宠,从景仁宫递出信,经都是盛公公那边手。
这是秦绥之信。
秦婈看过后,心口吊着颗大石也算落地。
她近来称病不出,太后也没召见她,其因便是楚家和
她颤着细白手腕倒杯茶,还没等喝,殿门又开。
只见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回到自己面前。
“你之间,未曾有过旁人。”
秦婈细眉微蹙,不解道:“什?”
他肃着张脸,字句道:“永昌三十六年七月十六,娶妻成家,此后共纳过六妾,分别是柳氏、薛氏、李氏、何氏、徐氏、秦氏,直至今日,朕未曾与之行过款接之欢,也未享过枕衾之爱。”
萧聿看着她道:“你就是这想?”
四周阒寂,两人对立而坐,他看出来,她这是铁心要与他做君臣。
萧聿渐渐握紧拳头,眸光越来越冷。
他每次呼吸,似乎都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道叩门声,是盛公公声音。
“你看清楚,是秦家长女秦婈,而你是君王,不是三郎。”
“陛下问为何不认。”秦婈轻声呢喃:“不知在陛下眼里算什,可在旁人眼里,是死有余辜罪臣之女,是不容于世孤魂野鬼,入宫之后,不敢喜、不敢怒,小心翼翼到……”
她哽咽着轻笑,“连自己孩子都不敢认。”
话音甫落,峻拔身躯仿佛被利箭刺穿,僵硬着发颤。
这字刀,令他哑口无言。
“陛下!”秦婈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下。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萧聿绷着下颔道:“阿菱,明日再来陪你。”
说罢,他也不看她眼睛,转身又走。
——
秦婈被他闹得彻夜未眠,坐起身时,还在揉太阳穴。
“陛下,怀大人在养心殿外有急事求见……”
闻言,秦婈不由松口气,臣子有急事求见,他今夜定然不会耗在她这。
果然,下瞬,萧聿起身离去。
殿门阖上,秦婈趿鞋下地,双手扶着桌沿,懊恼地闭下眼睛。
她本还想着被发现也不能承认,可真到面对他才知有多难,像他那样男人,怎肯给她装傻机会。
他用指腹去抚她洇湿眼角。
哭出来也好,好歹还肯宣泄委屈,没真与他生分。他想。
秦婈忽然避开他触碰,支起手臂,跽坐于他身侧,恭敬道:“这切皆因臣妾而起,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四月姑娘。”
他眉目滞,“你方才说这些,都是为四月?”
秦婈又道:“倘若陛下圣怒难消,那就罚臣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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