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被他动作震个激灵,立马挪开他手,弯腰勾起跌落在旁长裾,着急忙慌地给自己套上,整个动作气呵成,“没事,大人。”
见她如此,陆宴也没勉强,便松手,“那你坐直,帮你把头发绾上。”画舫里没有梳子,好在沈甄头发又顺又亮,不至于打结,陆宴随意顺两下,便又恢复昨日缎子般模样。
沈甄老老实实被他摆弄,只是每当他指尖穿过发丝,触及头皮,心里都会撩起阵酥酥麻麻。
陆宴帮她固定住后,语气淡淡地问她:“饿不饿?”
沈甄回过头看着他那张清隽肃然脸,突然明白个道理,表面上看着本正经男人,多数都是不可信。
沈甄攥着衣角,不禁检讨起自己来:沈甄啊沈甄,你在侯府生活也有十几年,矜持、教养难道都丢进湖里喂鱼吗?
不得不说,人心虚时候,就不由自住地回忆起自己最敬畏人。这不,沈甄脑海中自动浮现个想法——她这幅样子若是被大姐知道……
怕是就要被拍成肉泥。
陆宴低头看着小姑娘脸上忐忑懊恼表情,岂会不知她想是什?
他坐下,伸手轻拍下她臀部,“该起。”
日光高照,碧波荡漾。
惊醒陆宴坐在船舱之中,单手扶额,偏头去看身上几乎是空无物沈甄,紧接着心里又是紧。
四周阒然无声,耳畔却传来梦里她说那两句话——
“是错,是不懂事。”
“三月初七,是阿娘忌日。”
她这边眼神变,立马惹来男人不满。
沈甄被他举动惹忍不住哼唧声,那双漂亮眼睛却直回避着同他对视。
反观陆宴呢,他却伸出手,反复摩挲着沈甄细白脚踝,嘴角若有若无笑意,好像在说:昨日你两只脚都搭在肩膀上时,也没见你这羞。
沈甄依旧不去看他。
陆宴无奈,只好伸手将她抱起来,可沈甄两条腿眼下还疼着,他碰她,她就忍不住发出“嘶”声。
他揉揉她乱窝窝头发,皱眉道:“这疼,让看看。”说罢,便脸正色地去扳她膝盖。
大梦初醒,陆宴再去看她,心口突然万分苦涩。
都说旁观者清,这话着实不假,当他以旁观者角度去看上辈子自己和她,他完全猜得出,她说出那两句话时,该是怎样绝望。
陆宴深吸口气,烦躁地摁摁额头。
待沈甄正开眼时候,陆宴已经穿好衣裳,恢复平日里那副风光霁月模样。沈甄昨日没喝太多酒,算不上宿醉,所以十分清楚地知道都发生甚。
然而没黑夜庇护,没酒精味道,昨日之种种,就变得不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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