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意味深长道:“有些事,现在看着好似天方夜谭,等葛天师进京,怎回事,还未可知。”
——
皇宫内院风起云涌,澄苑这倒是岁月静好。
大清早,棠月和墨月抱着两摞布匹,走进来。
云縠、蜀锦、缂丝,沈甄看便知,这些都是顶顶好料子。
六皇子兀自摇头笑道:“母后难道也信长生不老说?”
“母后信不信不重要,有人能让你父皇信,才最重要。”
六皇子神色凛,严肃道:“母后意思是……”
“过些日子,葛天师就要进京,你多派些人手,在全长安散播他长生不老之术,眼下太后险些崩逝,时机刚好,陛下为‘尽孝道’自然会找上他。”
“烨儿,欲成大事,万不可犹豫。”
后替六皇子摆弄下袖口,“阻你路之人,不是老三,亦不是太子。”
六皇子道:“母后万不可轻敌!这才几日功夫,太子便在朝中就多不少拥护者,母后!那是刑部啊,儿子这是丢只眼睛!”
“然后呢?”许皇后笑,“斗完老三,你又要斗太子?那太子若是倒呢?下个又是谁?”
六皇子僵,“父皇膝下皇子虽多,但成年,除太子,也就剩下老七,可老七生母不过是罪臣之女,难道连这……儿臣也要放眼里不成?”
“烨儿。”许皇后神情严肃,“母后直想不通,像你父皇这样胸有大谋明君,为何会在立太子之后,又给每个儿子希望,如此动摇国本,大晋朝堂根本不得安生,看这多年,母后终于明白过来。”
“姑娘,这都是世子爷派人送过来。”棠月放下后,拿出皮尺,走到沈甄身边,“奴婢给姑娘量个身子
六皇子点头,“儿子明白。”
“还有事。”许皇后又道:“今儿陆家三郎进宫,瞧他与七娘正是般配,便问七娘意思。”
“表妹如何说?”六皇子道。
许皇后眼睛弯弯,柔声道:“她点头。”
六皇子也跟着笑,“若是能将镇国公府拉过来,别说个刑部,儿子再丢只眼睛也成,不过……陆宴婚事,有长公主在,陛下能允许母后插手吗?”
“母后想说什?”
“众人都以为陛下不喜太子,喜欢你,其实不然。”许皇后双手交叠于膝上,勾着唇角道:“你父皇啊,他就没想过放权,你再怎争,再怎斗,都是无用,不过是他手中制衡别人枚棋子,就像你母后,在后宫样。”
许皇后说,六皇子怎会半点不懂?
“那母后意思是,不争?拱手让给太子?”
许皇后看眼楹窗,话锋转,缓缓道:“既然你父皇这想长生不老,那们就该助他臂之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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