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这样。”
沈甄嘴角微抽。
伸手又去摸他额头,“还是觉得,大人您不该洗那个凉水澡。”
“沈甄,如果说,梦见这些,皆会发生,你信不信?”陆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
他嗓音低沉,带着丝蛊惑,明知不可能,沈甄还是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信。”
纵使杨宗从小就跟着陆宴,并直把他话奉为圭臬,看到眼前荒谬言论,也不免惊下。
他下意识道:“主子是要捉拿这造谣生事之人?”
“不是。”
“那主子这是……?”
“先给找个可靠老道士,找不到真,就找个假。”陆宴用食指点点桌案,然后又道:“再把上面话背下来,确保六月初四晚上,可以传遍长安。”
七月,黄河沿岸会发水灾。
九月,蜀地还有场地动。】
停笔后,陆宴将信纸放到沈甄眼前,“你看看。”
沈甄眼睛本来就大,这瞪,就更大更圆。
她硬着头皮,好言相劝:“大人……您怎能写这个?造谣生事,亦是触犯晋律……”
笑道:“你知晓事还少?走吧,去替研墨。”
没人知道,陆大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本来要说那句“你同什时候合过规矩?”咽下去。
二人行至书房,沈甄站在旁,垂目替他研墨,细白手腕不停转动。
陆宴抬眸愣住。
时间,梦中那幕,和眼前幕,好似交叠在起。
陆宴又道:“还梦见,你心有所属,离开,又嫁别人。”
“这不可能。”
话音坠地,小姑娘脸,在黑漆漆夜里,染片绯红。
男人含笑看她眼,“嗯,记住你说
他记得很清楚,六月初五,葛天师就要前往青云观“做法”。
他倒是想看看,若是这些话连长安城小儿都知晓,他还能如何迷惑圣人。
夜里熄灯后,沈甄惴惴不安,她凑到那男人身边,小声道:“大人为何要写那样话?”
陆宴实话道,“方才做场梦,那些都是在梦中出现。”
“就这样?”
陆宴忍俊不禁,提眉道:“这算造谣生事?”
沈甄点点头。
陆宴神色微暗,是啊,这样匪夷所思预言,根本无人会信,可恰恰是因为无人相信,以至于真发生后,满朝都不敢再说葛天师个不字。
“去把杨宗叫进来。”陆宴看她道。
沈甄迟疑下,随后点头,转身出门。
他突然感到庆幸。
还好。
还好梦中那些事,都还未发生,而她性子,瞧着,也比梦中,要活泼些……
他拿起支狼毫蘸蘸墨汁,缓缓下笔。
【庆元十七年六月,长安城会爆发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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