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尹在签押房撰写呈文。
须臾,孙旭走进来,道:“陆大人,有个案子,郑京兆让交给您。”
陆宴放下手中狼毫,道:“是何案子?”
孙旭压低声音道:“淳南伯独子唐律提亲不成,夜闯云阳侯府,欲将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被人发现,差点被云阳侯给打死,眼下唐律昏迷不醒,唐家与沈家撕破脸。这不,都闹到官府来。”
孙旭又道:“唐律此人口风极差,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见色起意,可唐家却咬死说是沈家女主动约唐律到府中去,两家都是世家,这案子着实不好办。”
提到姜九娘,靖安长公主如噎在喉。
“九娘年十七,模样不说绝色,那也是上等,你以为如何?”陆老夫人越想越满意,边笑边道:“记得她还写过不少诗,有首《楼台新咏》圣人还赞过。”
靖安长公主犹豫半晌,直接道:“不瞒母亲,上次同他提,就是英国公府这位九娘。”
陆老夫人缓缓道:“他如何说?”
提起这个事,靖安长公主就想到他那副恶劣又薄凉样子——
元庆十三年,七月初。
沈姌、沈谣相继出嫁,不知惹长安城多少人唉声叹气。
男人叹息心中白月光嫁人,女人则叹息自己为何没有沈家女美貌,除此之外,便是连朝堂上各方势力都忍不住叹句——云阳侯当真是好运。
镇国公府,嘉安堂。
陆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媳,长叹口气。
陆宴不以为意地挑下眉,道:“大夫如何说,唐律能活下来吗?”
“唐律已是没有性命之忧。”孙旭拿出张纸道:“这是唐家状纸。”
陆宴接过,不急不缓道:“云阳侯将人打成重伤已成事实,淳南伯世子那儿却只能算是作恶未遂,再加上唐家咬死是沈家女勾引在先,若是照律法判,沈家怕是要大失所望。”
孙旭道:“陆大人意思是照律法办?”
“照律法办,两家都讨不找好,
陆宴放下手中书卷,翘下唇,“母亲大概不知,平康坊都知,诗做更好。”
思及此,靖安长公主深吸口气道:“不提也罢。”
老太太咬牙道:“三郎那个性子,你便是不说,也猜得出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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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晨光正好。
长安城天天有喜事,敲锣打鼓,红绸漫天,就属镇国公府安静。
靖安长公主笑着道:“母亲怎还叹上气?”
陆老夫人道:“三郎眼下都升为少尹,是不是该考虑成家事?”
靖安长公主无奈道:“这事,已同他提过两回,可瞧他那样子,心是半点没放在内宅上。”
陆老夫人闭眼思索半晌,缓缓道:“靖安,你觉得英国公府九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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