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期看着他,无声地松口气,神色微缓。
下刻。
赵嵘手腕微动。
在夏远途和刘顺注视之下,他看着乔南期,点点、缓缓地——
将杯子里水全都倒到地上。
刘顺怕乔南期,虽然不怕夏远途,但夏远途和乔南期差不多,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见着都要绕道。
乔大少去烧水,包扎事情他可不敢再让夏远途来,赶忙问问赵嵘怎包扎,笨拙地跟着步骤做着。
以往他要是和别人相处,恨不得能少动弹就少动弹,此刻在这气压降到冰点房间里,刘顺差点没有因为手头有事情能转移注意力而痛哭流涕。
处理好伤口时候,乔南期端着杯泛着热气白水进来。
刘顺眼睁睁地看着,他平时连见都没什机会见到乔大少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赵嵘手边床头柜上,压抑着隐隐约约喜悦,又含着显而易见心疼。
动,居然笑下。
方才赵嵘那句“恶心”像是点火利箭,不仅要刺穿他心脏,还要点点焚烧他每点血液般折磨着他。
他想到赵嵘这些年,身体不舒服时候、受伤时候,身边没有这些人,他也不在,便已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弥补,赵嵘却说他眼神“恶心”。
此时此刻,赵嵘突然愿意让他照顾,这无异于在他绝望时候给他根可以攀上井口绳子。
他赶忙说:“现在去。”
水滴接连溅落声音在寂静无声中响起
他松手,水杯垂直地落到地上,瞬间碎裂在地上那滩热水中,玻璃清脆破碎声格外刺耳。
乔南期神情滞。
他像是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般,茫然地
然后他听见乔南期轻声说:“赵嵘?”
赵嵘缓缓睁开眼。
他扫眼身侧水,看眼站在床边乔南期,忍着胃疼微微坐直。
刘顺给他倒出粒胃药,心里想着——他们三少实在是太厉害,居然能让乔大低下头来伺候。虽然他不是特别清楚为什屋里气氛是这样,但看这样,赵嵘顺着台阶下,过两天和乔大和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空气都是凝固吧?
仿佛印证刘顺猜测般,赵嵘已然伸出左手,握着杯柄,缓缓举起这装着热水水杯。
赵嵘不再说话。
刘顺噤若寒蝉。
乔南期去烧水时候,夏远途买完药回来。
这位少爷也是个没伺候过人主,赵嵘手上不过是破碎玻璃瓶渣子画出来皮外伤,夏远途不知道哪个比较合适,又担心乔南期这边情况,进药店把外伤那排药都给打包,拎着大袋回来。
赵嵘看着都可以摆摊大包药,差点被这几个金尊玉贵少爷整得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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