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近乎有些狼狈地垂下眼，低声笑起来。
——
“还好那时候你没说过。”
“嗯？”苏邈邈不解地看他。
商彦叹声，哑然失笑。
女孩儿突然沉默下来。
直到两人一齐停身，站在那片熟悉而陌生的假山喷泉池前。
记起那一天。
记起走过来的那道身形。
记起回忆里被光影割碎而此刻终于一一拼齐的复杂心情。
“……”
“坦诚相对，不再遮掩。”
说完之后，苏邈邈轻笑起来。
“而且，你应该不知道，在那天之前，你和其他人在我眼里其实是没有太多差别的。”
商彦：“嗯？”
商彦眼神微沉了下。
“那就是第一次——我从来没有过哪次像那天一样，感觉所有事情全部脱离控制，而且事情的走向逼得我想发疯、想撕碎什么毁掉什么才能平息愤怒。”
苏邈邈听得怔然。
“那我们不去了吧。”
商彦一顿，摇头，“但我对它的不喜欢，只是因为你。如果你想要去、你不介意那件事，那我就不会再讨厌它了。”
商彦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就是我在人性底线
了闪，“我们先过去再说。”
“好。那下面都听你的。”
摄影师跟着苏邈邈和商彦往回折返。
对于三中这里，摄影师是第一次来，苏邈邈和商彦却都已经算的上熟悉了。
所以在看到苏邈邈的行进方向后，摄影师一脸茫然，商彦却慢慢有所察觉，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苏邈邈。
“不然，我可不确保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
“……”
从这话里听出点似是而非的味道，苏邈邈脸颊微红。
她抬脚尖想踢他。
“你那天还让我喊你师父呢。”
苏邈邈垂眼，莞尔轻笑。
“那天之后，你是商彦。”
“你是我的世界里第一个有名字的人。”
“…………”
商彦身形僵住，眼神微震。
苏邈邈想了想，笑。
“就好像，你是‘不讨厌我的路人商’，他们是讨厌我或者不讨厌我的路人甲乙丙丁……”
商彦也跟着失笑。
“那那天之后呢？”
“…………”
“……”
苏邈邈眉眼一弯。
“我当然不会讨厌它。”
商彦有点意外，“为什么？”
苏邈邈沉默两秒，也坦然：“因为在我心里，那是我们真正认识的开始。”
“你确定？”
“……”苏邈邈没说话，扭过头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柔软干净的光。
商彦无奈。“我不太喜欢那里。”
“为什么？”
“……”商彦沉默几秒，坦言，“你知道，来路上我一帆风顺，几乎从来没有过挫败感。”他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苏邈邈，“好像每一次都是因为你。而那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