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下大半个月。
再继续下去,恐怕……
莫里艾却与吉蒂神官持有相反意见,整个世界都来自父神赐予,父神意志就是世界意志,世界运行自有规则,为个渺小种族去烦扰父神,这是大不敬。
何况,父神忧愁已经太多。
“拔去蔷薇。”
莫里艾扬高声音,提醒她。
神偏过头去。
吉蒂神官只能看到他淡漠精致侧脸,凛,重新垂下头去:
“是。”
吉蒂知道,神不会插手。
而神,似乎是在神游。
他像是并不在乎这些蔷薇,也并不在乎这个被他创造、支配着世界。
整个人飘荡在这空间,灵魂不可触摸。
“吉蒂神官。”
莫里艾朝她打招呼。
吉蒂神官微笑着将战战兢兢城池主们送走。
这些在各大城池说不二权柄拥有者,在神面前,连像蝼蚁样被掸去资格都没有。他们没有见到他们心中伟大神明,就被温和可亲神官们劝走。
神不愿意见他们。
吉蒂神官去神宫外蔷薇园。
夜之间,怒放红蔷薇全糟殃,它们东倒西歪地躺在泥里,红色花瓣飘得到处都是,有沾泥水,再看不出原来娇艳模样。
神看着面前蔷薇园,突然道。
“是,神。”吉蒂神官应声,“是……要重新再换上红蔷薇吗?”
神沉默很久。
就在吉蒂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神优美声音
有时,她觉得神仁慈而宽容,他对信徒们是那样温柔和善,可有时,她又觉得,神过分冰冷。
他没有温度。
就像尊冷冰冰石像,永远只用规则、秩序说话。
人类会有怜悯弱小之意、同情困苦之心,可神没有。他可以看着个人类在他面前凄惨地死去,也可以平静地看着个种族在他面前绝望地消亡——
神并没有多余怜悯可以施舍。
吉蒂神官收敛起乱窜心思,右手置于左胸毕恭毕敬地行个礼:
“尊敬神,城池主们已经走,可他们……”
“细雨和风,冰霜雨雪,都来自世界赐予。”神看向远处,风吹起他银发,“接受,才是正确选择。”
“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会发生洪灾、雪崩,也许会有很多人失去家园,甚至失去生命……”
“吉蒂神官!你逾矩。”
神就站在园边。
他身后是片广袤绿野,金黄麦穗沉甸甸地鼓着,旁边是望无垠蓝色河流,地上是棉花般云层,风吹起他宽宽大大白袍,白袍上银色暗纹在阴沉天光里若隐若现。
莫里艾沉默地站在神身后,白色骑士装,腰配黄金长剑,站得像杆枪样笔直。
两人谁也没说话。
莫里艾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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