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会醒。”
席筠只当他在安慰自己,眼眶有些红,别过脸:“小郁,叫人给你做点夜宵,等下你回房间以后可以吃。”
郁澜笑得很甜,是他很擅长那种笑,又不完全是:“好啊,谢谢阿姨。”
席筠先回去,郁澜则推着轮椅上人,慢慢地在花园里散步。
秋天夜色总是显得很高,气温也刚刚好。
直到有天女主人真怀孕,她丈夫就开始有很明显变化。
郁澜听过女主人跟她丈夫争吵,央求丈夫留下自己,说有两个孩子不好吗。
对方虽然在安慰她,但态度依然很强硬,说:“咱们领养孩子不就是因为没有自己孩子?现在终于有,而且这孩子虽然听话懂事,但年龄还是太大,说不定后面养不熟。”
于是那时候郁澜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也不想让他们夫妻吵架,晚上收拾好东西,主动说自己想回之前福利院。
男主人立刻对女主人露出个“你看,果然如此”表情。
今天医生来过,还说他身体状况比以前好像好点,”席筠说到这里,看过来,“小郁,虽然这样感谢,听上去似乎是高姿态傲慢,但不是。”
“那天就有预感,好像你来们家之后,情况会好起来。”
“现在看来……好像是。”
“别人怎想不管,但作为褚妄母亲,真很感谢你。”
“你没来之前,这里好像直都死气沉沉,但现在就好多。”席筠说,“其实不太奢望褚妄能醒,但也确为你来到这个家而高兴。”
郁澜好久没有回想起以前事,来到这边以后其实切都很顺利,他每件事都比他原本想象中要好上很多。
所以也挺好。
他仰起头,看见空中高悬明月,
女主人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很难过,也很不舍。
郁澜不怀疑自己要是哭哭,装装,女主人定会跟她丈夫争取继续留下自己,但那好像也不大有必要。
所以他只能先笑着说,没事,福利院刘阿姨身体不好,自己正好可以回去照顾她。
没想到最后刘阿姨也没有。
郁澜从短暂回忆里抽离出来,也对着席筠笑笑:“不用想那多,也别太担心,阿姨。”
“……有些矛盾。”她说。
郁澜认真地看着席筠,她眼里心疼和无奈是真,对自己感谢也是。
她矛盾也同样——如果真有天他对席筠说自己想离开,她既想他能陪着褚妄不愿意放手,但也会因为单纯地喜欢自己而不选择拒绝。
郁澜上次看到这样眼神,好像还是在自己曾经住过那个家庭女主人身上。
那时候他十二岁,被这家人收养两年,直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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