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捻雪白软荔糖放进口中来吃,边吃着糖,边往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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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坐在木梯上,仔细读膝上游记。她穿着齐胸长裙,最外面罩着层嫣红轻纱,里面是柔软粉色棉料,再里面层色泽更浅,浅浅粉白。裙子展开,渐次晕开色彩在木梯上徐徐绽着。
书阁里胡人书籍倒是不少,可那种通篇都是胡人文字书册,显然让完全不懂胡人文字人无法下手。好在沈茴寻到这册游记。这册游记近千字,用中原和胡蛮两种文字。
沈茴揪着眉头,手指头指着书册上文字,个字个字比对着努力去记忆。
他俯首磕头,连干爹也不叫,换恭敬称呼。
裴徊光垂眼睥着他,莫名其妙地问句:“杀人是什滋味?”
王来跪在地上没动,心思转得飞快去揣摩如何回答,最后说:“胃中酸苦异常,十分不适。”
“呵。”裴徊光略弯腰,“想成为咱家这样人吗?”
王来心中惊骇,几番犹豫,最后说实话:“毕生所求!”
王来推开灿珠,转身想走。
灿珠红着眼睛质问:“所以人确是你杀?”
王来没说话。
“你现在怎这样呢?王来,你为什要把自己变成这样!在这宫里呆久,真善恶不辨吗!你不能竟干些不积德事情啊!”
“积德?无根无后之人给谁积德?”王来笑。他年少不大,才十七。五官端正又清秀,既伶俐又安静。只是此时他向来温和眼睛,染上丝嗜血异色。
当沈茴读完膝上书册最后页时,站在门口看她许久裴徊光才往里面走。
听见脚步声,沈茴抬眼看见裴徊光,吓跳,膝上书册跌落,磕木梯,落到地上。
裴徊光弯腰,月白棉氅拂过地面。他将游记捡起来,瞥眼,
“就这点追求。”裴徊光却轻嗤声,直起身来。
王来茫然。这、这点追求?
裴徊光又开口:“那丫头……”
王来心又立刻悬起来,急喊声:“干爹!”
“若想报应不遭到她身上,那就做事干净些免去后患,把能害她所有人先弄死个彻底。”
灿珠忽然就哭,她哽咽地说:“给积德不行吗?你不管死活吗?早就和你绑在起。你捅旁人多少刀子,那些刀子早晚要落在身上。你不怕死,可你造孽都会报应在身上!”
她去拉王来袖子,又点点去攥他发颤手。
王来猛闭眼,狠狠心:“那日后离远些。”
灿珠还欲说什,看见裴徊光正往这边走。她怔,不由松开王来,略畏惧地向后退着,直退到角房里。
王来心下惊,立刻跪下说话:“吵扰掌印,自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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