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在首饰盒里挑会儿。她离开时什也没带,首饰盒里首饰都是她在路上买。这路上经过之地首饰铺子卖东西自然和京中没法比。这首饰盒里首饰并不多。
裴徊光衣服颜色并不多,左右不过月白、殷红、藏蓝和玄色,其中最多是殷红。他应当喜欢红色吧?
沈茴在为数不多首饰里挑挑,勉强选对嵌着红宝石葵形华胜递给顺岁,让他插在她发间。
沈茴打开妆匣,对着铜镜,自己上妆。
“夫人真好看!”萤尘看呆。她几次赞叹沈茴出尘姣容,见她上妆,没想到竟是另种瑰丽如魅惊艳。
沈茴站在衣橱前,翻找着春装。她将身绯红纱裙拿出来,在身前比量,问萤尘:“好看吗?”
萤尘说:“夫人。顺岁说您畏寒,万不可着凉,还不能穿春装呢。”
“不冷呢。”沈茴将纱裙抱出来。这是执意要穿。
她又问:“萤尘,你会梳复杂点发髻吗?”
萤尘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小声说:“试试?”
“吃过。”裴徊光将手中折扇放下,扫眼桌子上书册,然后转身去盥室。等他回来时,沈茴已换寝衣,跪坐在床榻上,欠身拽下床幔。
裴徊光又看眼,桌上那本《范路伤寒标注》,见它又往后翻页,知沈茴在他去盥室时,又誊抄半页。
裴徊光回头,朝床榻走去。
床幔已经放下,沈茴手擎着床幔角,在等他。她耷拉着眼角,软软打着哈欠,显然是困倦。
裴徊光想说话,便收回去。他吹熄灯,上榻。他刚上来,沈茴又打个哈欠,缩在被子里躺下。
沈茴望着铜镜中自己,却不是很满意。她闷声问:“还
萤尘不会,可是顺岁会。
顺岁笑出对小虎牙:“夫人就放心吧!顺岁没别本事,也就这双手还算巧!”
萤尘站在旁,伸长脖子仔细地瞧着,在心里想着自己也要学会才成。
沈茴让顺岁给她梳个倭坠鬓。乌发垂倒侧,宛如蔷薇低垂欲拂。
她年纪小,眉眼也娇嫩,尤其是双眸子纯澈无辜。平时除非正式场合穿宫装凤服时会挽高髻,平时并不会梳这样妩婉款式发髻。
天气日渐暖和,沈茴畏寒,习惯性地,还没有换上更轻薄寝衣。只是睡得深,身上开始觉得热,她迷迷糊糊地扯扯衣襟。
待第二日醒来,沈茴才发现自己上衣不知怎被滚乱,就连里面心衣也歪些。她急急将歪心衣扯正,才望向睡在身侧裴徊光。
昨夜睡得晚,眼下已经不早,没想到裴徊光还没醒。沈茴安静地瞧着裴徊光睡颜。
她忽然,又想起刚来这小镇时遇到那对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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