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他歉意。
萧牧开始想,他那日莽撞可否给沈茴带来麻烦?裴徊光那阴暗阉人可会因为他指责,而将怒火迁怒在她身上?
这回,萧牧很快将这封信写好。待墨痕干透,他然后又从抽屉里取药,轻轻仔细地涂抹在信笺上。不多时,信笺上字迹尽数消失不见。他将信笺放在窗台上,让暖风吹会儿,让信笺上药水痕迹消息不见,他将这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信封中。
他起身,却因为夜未眠,又坐在这里太久,阵眩晕。他赶忙伸手扶着桌面,待漆黑视线逐渐又光亮,眩晕感消
“讨好”这个词像把刀子在他心上生生捅出个血窟窿。
他表妹不该卑微地去讨好个人,而是应该被人捧着哄着,好好相待。
萧牧又忍不住去想裴徊光会怎对待沈茴。
宫中阉人偷偷寻对食不在少数,有小太监是和小宫女搭伴过日子互相取暖,有阉人却是有些权势挑中貌美宫女用“对食”之名,苛待大骂尽情侮辱,以满足其扭曲。
裴徊光?
萧牧坐在书房里,正在给沈茴写信。他写封又封。每次写完封信,又觉得写得不好,烦恼地将信揉成团扔开,再拉来张信笺,重新给她写信。
被他揉成纸团信笺扔满地。
这几日,他直都很后悔那日莽撞。他思来想去,知道如今自己根本动不裴徊光。他从昨天晚上开始想这封信该如何落笔。昨天夜里,他在床榻上想半夜,思来想去,无头绪。后来后半夜他干脆从床榻上爬起来,来到书房,开始研磨执笔。
如今已经过第二日中午,他还在跟这封写给沈茴信作斗争。
分明是起长大表兄妹,自小无话不谈,言无禁忌。没有想到到今日,竟到提笔要斟酌言词地步。
萧牧握笔手抖抖,滴浓黑墨汁滴在雪白信笺上,将白纸然脏。
裴徊光是什样人?死在他手里人,哪个得全尸?萧牧只要想到他小表妹和裴徊光共处室,就忍不住心颤。
他,也曾将那些阉人们手段用在她身上吗?
萧牧“啪”声掷笔,痛苦地抱住自己头。
他动不动呆坐许久许久,才重新放下手。他将弄脏信笺拿开,又拿张信笺,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字。
萧牧手中握着笔,怔怔望着空白纸笺。
这几日,沈家西门外,沈茴和裴徊光相拥样子,魇咒般总是晃在他眼前,怎都挥之不去。
天下不公,竟如此苛待她。
她有没有哭?
萧牧知道沈茴向最勇敢。她应该不会软弱地哭鼻子,而是顽强地想法子摆脱困境。那,她是不是为更好地活着,从而去讨好个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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