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走到他身旁，同他
起虔诚诵念。
从开始，裴徊光就不在乎自己罪恶深重不得好死，更不在乎自己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
可是余生这样短，不够与她厮守。
他开始怕，怕地狱里没有她，怕没有来生与她相遇相守。
他珍惜余生每日，日也不与她分开。
河面水波潋滟，映出两个人依偎在起
影子。
沈茴偏过头望着裴徊光。
沈元宏曾向沈茴感慨她改变
裴徊光。
不是。
沈茴知道改变裴徊光人从来不是她。而是这世间本就永存善念。
想，并为之努力，就有实现可能性。
·
不久后，沈茴不再同去上朝。可是沈茴并不清闲。安煜信任她，她也想为盛世努力终生。人人都知道，安煜称帝这十年绝大部分功绩都是来自沈茴决断。
沈茴处理完学堂事情，换上常服与裴徊光出宫。
人们目光时不时落在携手两人身上。沈茴用沈家四姑娘身份大大方方地抛头露面。至于多少人信她是太后孪生妹妹？
·
盛和二十九年，太后崩逝，举国哀恸。
是夜，裴徊光开棺而入，将缱绻眷吻落在沈茴眉心。梵元鬼录第十重，为自戕。自裴徊光选择修炼邪功时，已为自己布结局——用自戕结束今生所犯之恶。只因沈茴存在，鬼录十重推迟至今。
卫珖缓缓阖目紧拥沈茴在怀，至永恒。
生同日，死同穴。
——善无疆，善意永不泯。
夕阳彻底沉落后两个人去寺中添香火。
供香徐徐燃着，绵长钟声远远传来，寺内片宁和。
裴徊光卑身立于慈悲佛像前，缓诵忏经。
旁人若知这邪魔人物竟会诵忏经，定要感叹他虔诚得像个笑。
这并不重要。
裴徊光站在石拱桥上，望着河边热闹市井。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跑来跑去小孩子们更是无忧无虑。晚霞洒照，渡上温柔光影。
裴徊光耐心地去看每个人脸上笑。
也许沈茴是对。这世间善恶有时难分，绝大多数人心底都存着善念。他感激夏盛心善救下阿姆，也开始幻想很多不知名人偷偷救下卫氏人。说不定就有卫氏后人在远处那群欢笑人群里。
沈茴脚步轻快地跑来，她手里握着两串甜甜糖葫芦，递支给裴徊光。两个人并肩站在桥上，吃着糖葫芦望着远处安乐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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