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流明能在25岁之前在学术界做出什
贡献，他去世那天或许会登上新闻热搜，又或许只会安静地葬在什地方。
那
刻陆盐在想，这个人明明跟他有着血缘。
但他们之间却像陌生人样，就连死讯都可能会经过好几个人
口中，才会不经意被另个人听见。
陌生人不过如此。
想到他会在某年，某刻，会突然听见裴流明去世消息，陆盐心脏被根线吊起来似。
在裴流明贫瘠人生中，除
物理、数学外东西空白而模糊，包括感情。
但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迟钝，不像其他人有那强烈起伏而已。
陆盐喉咙难受地滚下，他道：“责任是道德上约束，无形约束着人应该做什，不该做什。”
“每个人都在克制人类劣性，不去触犯底线，老实承担自己责任。但有种情况，即便没有条条框框约束，还是会心甘情愿去做，知道为什吗？”
不等裴流明回答，陆盐自己说，“因为感情。”
陆盐：“嗯。”
裴流明看着陆盐，面上是实实在在困惑，“为什？”
虽然裴流明这句为什没头没尾，但陆盐知道他在问什。
“你没有责任照顾
，为什还要来？”裴流明向来是个很直接人，心里是怎想就会怎说。
这个问题在从E77星回来那天，裴流明就想问。
那根线忽上忽下，将他心高高抛起，又重重扔下去。
陆盐问自己，何必呢，何必再这纠结裴流明该不该出生呢？
他已经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也是陆盐在这个世界上，除赫淮以外最亲近人，为什不能正视这个
裴流明看着陆盐，像是听懂，又像是没有听懂。
陆盐没有刻意去维系这段亲情，在休假时候，他只是单纯想过看看裴流明，看见裴流明不好好吃饭时，会下意识注意到。
这是种自然而然流露感情，他进来这里，不是因为被道德约束。
那天陆盐去医院看望裴流明，他推开门那刻，看见躺在病床上少年，胸口猛然间像被什东西击中似。
医生说过裴流明寿命并不长，很有可能活不到25岁。
他不明白，陆盐为什还要来看他，之前不是都说好吗？
陆盐并没有回答裴流明，反而问他个问题，“你是觉得不应该来，还是觉得没有责任来？”
少年眼眸是懵懂迷茫，他不太明白‘不应该来’跟‘没有责任来’区别，但隐约又能分别出两者区别。
最后裴流明摇摇头，轻声说，“妈妈觉得你没有责任照顾。”
说这话时，裴流明长绒绒睫毛轻微地扇动下，他垂着眸，神情有着丝不易察觉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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