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两百年,到公元四世纪,这儿已经成个佛教繁盛之地,留下古迹和事迹都很多。例如,那位在中国佛教史上贡献堪比玄奘鸠摩罗什,就曾在十二岁时到这里学习小乘佛教长达两年,后来也在这里,遇到精通大乘佛教来自莎车王子参军兄弟二人,开始转向大乘佛教,并终生传习。
最西城市喀什,又叫喀什噶尔。
这是历来所有旅行家、探险家、行脚僧、商贸者都必须停步地方。不管是出去还是进来,都已经承受过严酷生死考验,而前面,可能是帕米尔,也可能是塔克拉玛干,考验更大。因此,要在这里收拾下好不容易捡回来条命,然后重新豁命前行。
对很多人来说,这里是生命最后站;对另些人来说,这又是豪迈壮行新起点。不管是终点还是起点,都是英雄们泼酒祭奠之处。喀什每寸空气,都熔铸过男子汉低哑喉音。
世界在这里渴望着被次次走通,而高原在这里却显得寸步难行。位高大当地汉子在昆仑山脚下对说:“在这里,地远路险,从有些村子到乡里去,骑毛驴也要走七天。个妻子最高愿望是去趟县城,丈夫不让,说这漂亮女人走那久,怎还回得来?几十年后丈夫去世,妻子也走不动。”
但是,这些妻子和丈夫都看到,总有些人从他们村边走过。是去乡里吗?是去县城吗?难道,还有更远地方?
最近,和妻子又次去喀什。路上饱满感觉无与伦比,只想重复多年前说过句话:如果你想研究历史不是般历史而是“大历史”,如果你想从事文学不是般文学而是“大文学”,那,请务必多去西域,多去新疆,多去喀什。
三
两千多年前张骞通西域时候,已经发现喀什有非常像样商贸市场。后来,出任汉朝“西域都护”班超,又曾把这里当做安定西域大本营,他自己住就是十几年。
班超在这里时候,当地民众在精神文化上还停留于萨满巫术原始自然宗教。但是,就在班超走后不久,件重大文化事件把这里裹卷进去:印度佛教开始向中国大规模传播,这里成条最主要走廊。
对于佛教东传这件事,直认为是人类文化史上个特大事件。原因是,作为被传入方中国大地,自从诸子百家之后已经实现超浓度精神自足,似乎切思维缝隙都已填满,怎可能如此虔诚地接受万里关山之外种全然陌生文明呢?但是,由于印度文明和中华文明双向高贵,又痛又痒防范心理居然被步步克服。首感痛痒地方,应该就在喀什。首度克服地方,应该也在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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