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拉着哥哥手,
汪汪泪水扑沥沥地流。
只恨妹妹不能跟你起走,
只盼哥哥早回家门口。
……
他们首先选择,正是“走西口”。口外,驻防军、垦殖者和游牧者需要大量生活用品,塞北毛皮又吸引着内地贵胄之家,商事往返出现,还呼唤出大量旅舍、客店、饭庄……总而言之,口外确实能创造出很大生命空间。
自明代“承包军需”和“茶马互市”,很多先驱者已经做出出关远行榜样。从清代前期开始,山西农民“走西口”队伍越来越大,于是们都听到过那首民歌也就响起在许多村口、路边: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手,
非笑。这就是你们吗?
三
山西平遥、祁县、太谷带,自然条件并不好,没有太多物产。经商洪流从这里卷起,重要原因恰恰在于这带客观环境欠佳。
万历《汾州府志》卷二记载:“平遥县地瘠薄,气刚劲,人多耕织少。”
乾隆《太谷县志》卷三说,太谷县“民多而田少,竭丰年之谷,不足供两月。故耕种之外,咸善谋生,跋涉数千里,率以为常。士俗殷富,实由此焉。”
怀疑,们以前对这首民歌理解过于肤浅。怀疑,们直到今天也未必有理由用怜悯目光去俯视这对对年轻夫妻离别。
听听这些多情歌词就可明白,远行男子在家乡并不孤苦伶仃。他们不管是否成家,都有份强烈爱恋,都有个足可生死与之伴侣。他们本可过种艰辛而温馨日子此生,但他们还是狠狠
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有话儿留:
走路要走大路口,
人马多来解忧愁。
读这些疏疏落落官方记述,不禁对山西商人深深地敬佩起来。
家乡那贫困、那拥挤,怎办呢?可以你争夺,蝇营狗苟;可以自甘潦倒,忍饥挨饿;可以埋首终身,聊以糊口;当然,也可以破门入户,抢掠造反。按照们所熟悉历史观,过去切贫困都出自政治原因,因此唯值得称颂道路只有让所有农民都投入政治性反抗。
但是,在山西这几个县,竟然有这多农民做出完全不同于以上任何条道路选择。
他们不甘受苦,却又毫无政权欲望。他们感觉到拥挤,却又不愿意倾轧乡亲同胞。他们不相信不劳而获,却又不愿将生汗水都向块狭小泥土上灌浇。
他们把迷惘目光投向家乡之外辽阔天地,试图用个男子汉强韧筋骨走出另外条摆脱贫困大道。他们多数没有多少文化,却向中国传统文化观念,提供些另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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