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见骊刚刚迈出步,手腕忽然被姬无镜握住。他手很凉。明明是刚苏醒膏肓病人,
姬无镜这才撩起眼皮看向她,冰凉目光扫她眼,低沉开口:“还拿着匕首要做什?没捅到烂狗,打算拿补刀玩玩?”
明明刚开口时候面无表情,说到最后竟是带出几分莫测笑意。
“不、不是……”顾见骊慌张松手,匕首从她手中掉落,重重落在地上。
顾见骊整个人是慌。
她确想过或许姬无镜真会醒过来,可是纵使怎想,也绝对想不到他醒来时会是这样场景。
——这是他上午偷偷过来时威胁顾见骊说过话。
赵奉贤鼻涕流得很长,他抽口:“五……”
姬无镜皱眉,再看向赵奉贤目光染上几分嫌恶。
“罢,滚罢。”他说。
“是是是……奉贤这就滚!”赵奉贤像是得大赦样,又哭又笑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往外跑,迈出门槛时候,下子摔个狗吃屎。他立马爬起来,动作麻利。
…”
“嗝!”
赵奉贤在最后接个酒嗝。
姬无镜嘴角轻勾,挑起眼尾堆出三分笑意,满意地轻笑声,说:“这下对。”
姬无镜笑,赵奉贤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他唔噜个嗓子,反反复复地喊着:“五表叔、五表叔、五表叔……”
冷静,冷静。
她该说什?告诉他,她是他昏迷时广平伯府给他娶进来妻子?可这也并非是实情。其中弯弯道道不是两句话便能说清。
“、……你……”向来沉着冷静顾见骊第次变成结巴。
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坐在床角,她局促地站起来,惴着声音:“去给你请大夫……”
想逃。
“关门。”
姬无镜沙哑声音从后面传来,赵奉贤又低着头跑回去,用颤抖手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又摔跤,爬起来继续跑……
他是真脑子有问题才会在姬无镜还有口气时候放肆。他怎就不能等着姬无镜死透透再来……
房间中,顾见骊后背紧贴在床柱,双手紧紧握着匕首,因为过分用力,断指甲地方隐隐又渗出血丝来。可是顾见骊浑然不觉得疼。
逃过劫,她本该喜悦。可是她怔怔望着姬无镜,陷入另种惊惧里。她整个身子紧绷着,双肩微微发颤。
“贤侄有句话说不太对。”
赵奉贤哭着说:“是是是,五表叔说什都对……”
姬无镜慢悠悠地开口:“比起活人,更喜欢死人。但是最喜欢,是被弄死死人。”
赵奉贤粗粗哭声歇,打个机灵。
“五表叔好模好样时候最喜欢死人最讨厌活人,他院子最偏僻。没人,你喊不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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