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元瞧着女儿这张酷似其母脸庞,目光渐柔。他颔首,道:“知道。你回吧。”
顾见骊开心地出去,从立在门外陶氏手中接过白玉莲子糖,开开心心地去姐姐房间。
夜深,所有灯都熄。
顾敬元握起重刀,去顾见骊房间。当然,此时睡在这里人是姬无镜和两个孩子。
顾敬元用刀柄挑开幔帐,眯着眼打量着床榻中。姬无镜
顾敬元冷着脸,不言不语地怒视着女儿。
顾见骊挪到父亲面前,硬着头皮说:“女儿在广平伯府时候得几次他救助,如今在外面再遇,瞧他体弱不能行走,便带回来。”
顾见骊等又等,没等到父亲回应,只好再次开口:“父亲,您教过……知恩图报……”
顾敬元仍旧沉默着。
顾见骊又朝前挪两步,攥着顾敬元袖子晃晃,亦用上撒娇语气:“父亲……”
前疏离严肃。
“爷,见骊把稽昭领回来。”
“什?”顾敬元下子站起来,脸色也在瞬间难看。他气得胸口起伏,怒不可遏:“稽昭?居然把稽昭那疯子领回家?”
“您先别急!”陶氏忙迎上去,劝两句,“那稽昭身体不太好,又离家远,见骊才将她带回来。见骊回来就想跟您说,知道您有客,直在外头候着呢……”
顾见骊知道父亲客人还没有走。只是她心里不安,想早些过去等着。这下午雪,又铺地白。她踩着积雪,捧着糖果盒子,在院子里边踩着雪边吃着白玉莲子糖,颗又颗地吃。
顾敬元问:“你把他安排在你房中?”
“是,今天晚上和姐姐挤挤。”顾见骊忙说。她抬起头,仔细去瞧父亲眼睛里情绪。
顾敬元满腔都是火气。可是瞧着小女儿不安模样,他胸腔里那团火气就算再翻腾,也得忍下去。他努力克制着杀人冲动,尽量用寻常语气,道:“太晚,回去睡。这件事情明天再说!”
顾见骊悄悄松口气。父亲没有立刻就赶人!等明天,她就可以把姬无镜带走。
她弯起眼睛来,温声细语:“那父亲也要早点歇息才好。您身子还没痊愈,可要好好注意着。”
姬岚从正厅里出来,远远看见雪地里顾见骊。她穿着身檀色搭鸭卵青素色襦装,在雪夜圆月下,衬出几分出尘烂漫绰影。
姬岚略思忖,绕路从另侧离开。
顾见骊把盒子里白玉莲子糖吃半,陶氏朝她招招手。顾见骊急忙提裙小跑过去,把嘴里糖果嚼个稀巴烂,然后把递给陶氏,深吸口气,在陶氏鼓励目光中,挺胸抬头地走进去。
顾敬元正襟危坐,板着脸。
“父亲……”顾见骊气势瞬间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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