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进西间,见顾见骊睡着,悄声走到她身前,手掌探入水中,试试温度。水有些凉,他提起水壶,添些热水。水声没有吵醒顾见骊,她仍旧酣睡着。
姬无镜懒懒靠坐着旁矮桌,凝视着顾见骊。萦绕雾气朦胧她眉眼,她凝脂如玉脸颊盈着层水润,吹弹可破。乌黑长发垂在
“知道。”季夏应下,“水兑好。您试试温度?”
顾见骊试过水温,在季夏搀扶下迈进浴桶。她没让季夏留在这里伺候,独自舒服地泡在热水里。她哭得眼睛又肿又疼,她双手捧起捧热水泼在脸上,发烫热水缓解她眼睛疼。
大清早就被姬无镜弄醒,又累早上。顾见骊又累又困,她微微侧着头,靠着浴桶,在氤氲热气中逐渐睡着。
懒散躺在床上姬无镜掌中把玩着罗慕歌给他避子丹。他坐起来,将瓶中鲜红药丸倒进掌中。
是药三分毒,且顾见骊本来就年纪小,且癸水不稳血气不顺。
见他仍旧阖着眼,她才拉开他袖子。他小臂上留下她扭掐和咬痕迹,红淤片。
姬无镜抽回手,放下袖子。他撩起眼皮闲闲瞥顾见骊眼,语气不善:“离远点。”
顾见骊抿起唇。
姬无镜重新合上眼睛,也不再去看顾见骊。他听见顾见骊起身,眯着眼睛去看。顾见骊朝西间走去,她靠着墙,每走个两三步,就停下来,双手扶住墙壁歇会儿再继续。
姬无镜默默看着她,看她直走到西间门口,他终于出声问:“你干嘛去?”
拜体内两种毒所赐,若顾见骊这个时候有孕,他体内毒会传给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腹中未成形时就会化掉,侥幸用药物续命生下来亦会夭折。
甚至,顾见骊也会有那十之二可能染上他体内毒。
姬无镜扯起嘴角,神色莫名地笑。
何必那麻烦,不碰她不就行。何况那个傻孩子根本不懂什是圆房,竟以为他们已做成夫妻。
姬无镜合拢手掌,微微用力,再张开手掌,掌中药丸化成灰。
顾见骊声音闷闷地:“是你让离你远点。”
“嗤。这时候倒听话。”
顾见骊不吭声,推开西间门,小心走进去。她低头,不经意看见被砍掉门槛地方,微怔瞬。她搭在墙壁上手微微紧攥下,又松开,继续吃力地往里走去。她在小杌子上坐下,等着季夏烧水送进来。
季夏提着热水进来,桶桶加进浴桶里。她仔细瞧着顾见骊表情,压低声音谨慎地问:“奴婢听见您好像哭。没什事儿吧?是不是五爷……”
“是做噩梦。”顾见骊打断她话,“出去时候轻点,别吵着五爷。他恐怕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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