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你是不是很想被活活掐死?”姬无镜口气阴森。
“哦。先帮剪再说啦,要不然睡着划到身上会痛。”顾见骊去掰姬无镜手,把剪子塞到他右手里。
姬无镜咬牙,怀念起那个眼睛湿湿见他就怕小囡囡。
他嗤笑声,捏着顾见骊手指,将张开剪子搭在她无名指关节,用剪子上薄薄刃轻轻地磨她细白手指头,慢悠悠地问:“嘎嘣声把手指头剪可好?”
他撩起眼皮闲闲去看顾见骊,顾见骊望着他,认真说
指甲折断再留长便是,只是可惜指甲盖上上深下浅漂亮颜色。如今折断那块刚巧是原本涂着粉色指甲。
顾见骊摊开十指,不开心。
她喜欢双手指甲长度对称,如今右手无名指指甲折断,就得把左手无名指指甲也剪短。
她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下罗汉床,摸黑在抽屉里翻出剪子来。
点蜡烛,就着光,她右手拿着剪子先将左手无名指指甲咔嚓声剪去,才换左手握剪。
因日渐转暖,鸭卵青厚重床幔被顾见骊换成浅浅藕色,杏色浅线绣着大捧莲。床幔晃动合拢,莲影叠叠。
睡罗汉床就睡罗汉床。
顾见骊嘟下樱唇,抱紧被子转身往罗汉床走去,仔细铺拢。
她刚嫁过来时,就是睡这张罗汉床,自在得很。甚至庆幸屋内有这张罗汉床。也曾因为姬无镜醒来,她不能再独睡罗汉床而沮丧过。
日后夜夜独睡罗汉床才好呢,省被当成枕头抱着,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
她左手握着剪子比量两下,也没剪下去。总觉得剪子握在左手里变得笨拙好些,不太敢下剪。
她望眼门口方向,想喊季夏进来帮忙,又觉得这个时候季夏应该已经躺下,不想麻烦她。
床幔忽然被猛地拉开,姬无镜冷着脸坐在床上看他,冷声问:“大半夜咔嚓什?耗子吗?”
顾见骊望着他缓慢地眨下眼睛,又低头看下手里剪子,软声说:“醒好。帮下,好不好?”
她站起来,疾步跑到床边,将剪子和右手递到姬无镜眼前,弯着眼睛笑:“帮帮吧。”
顾见骊检查下桌子上摆放明日要穿衣物和佩戴首饰,才熄灯躺下。
寂静夜里,顾见骊望着罗汉床靠背上雕市井图,微微出神。木头上雕刻赶集小人儿似乎动起来,成浴室内画面。
顾见骊猛地回过神来,逼自己不再乱想。她移开视线,不经意间目光扫,才看见自己折断指甲。右手无名指指甲是什时候折断,她竟不知道。
她眉头立刻拧起来。
她拇指、食指和中指都剪得短短,只将无名指和小手指指甲留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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