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辆‘伏尔加’,还有辆‘吉姆’。”
大伙都对新郎新娘样子发生兴趣,也许是对新郎或新娘父母抱好奇,轮流出去看,在那婚筵门前走个来回。
只有N言不发,呆坐不动。自打入席N就听见隔壁喧闹中有个非常熟悉嗓音,不久她就听出,那不仅是F而且是新郎F。
出去人有看清,有没看清。看清人回来调侃说,新娘容貌平平,新郎倒是文质彬彬仪表不俗,他未必不能找到个更好。N味觉几近麻痹,嘴里机械地嚼着和咽着,耳朵里则塞满隔壁阵阵哄笑。
终于,她还是借口去方便下而离席。
她不敢在隔壁门前停留,走过那儿时竟不敢侧目。她走到院中,在棵大树影子里独自站会儿,舒口气,不想回去但还是得回去,总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回来时她不经意地走进盥洗间,在那儿偶然发现个极恰当角度:盥洗间门半开着,从穿衣镜里刚好可以望到那个贴喜字房门。她在那地磨蹭很久,终于等见新郎和新娘从那门里出来送客。那当然是他,是F,点儿没变(事实上F只是在新婚前夜才把白发染黑,此后再没染过)。N动不动站在那面穿衣镜前,看着那对新郎新娘,看着他们与客人不疼不痒地道别,满脸堆笑着送客人出去。N以为F不可能发现她,但是镜子里送客回来F忽然停住脚步,神情惊诧;新娘并未发觉,从他身旁走过独自回屋去。走廊里只剩下F愣愣地站着,朝N这边伫望,那表情毫无疑问是发现她。N低下头摆弄会儿衣裳,再抬头,F仍然站在原地朝她这边望,镜子里四目相对。N和F,在那镜子里互相望着,不说话,很久,也都没有表情。那情景就像是在美术馆里,他或者她,面对幅画,幅写真肖像,写真他或者她,看得忘记自已也忘记那幅画。直到新娘出来对新郎说句什,F才猛地转身离去……
就记忆所及,这是N最后次看见F。
N相信那个女人是爱F,但不相信F会爱那个女人,虽然F肯定会“对得起她”,但是N不相信他对那个女人是出于爱情。
此后N也很快地结婚,与个刚好在那时向她表达爱慕之情人。N明白,这在她,也不是出于爱情。N在镜子里与F最后望别之时就已决定:从现在开始算起,谁最先向她求婚,她就嫁给谁。真是“来早不如来巧”,些多年来对N抱着幻想男子汉只好暗自叹息:N,你这决定应该早些公开才公平呀!N对此淡然笑,相信自己今生今世不可能再有什爱情,结婚嘛仅仅就是结婚,不过是因为并不打算永远不结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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