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暑假结束,当他很多同学坐在大学课堂里时候,当走进中学,少年WR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他被送去远方,送去人迹罕至西北边陲。母亲因此又有期待,又有活下去理由——她开始重新盼望,天天盼望着儿子被饶恕,盼望看在他年少无知份上早早放他回来,就像她曾经年年地盼望过丈夫归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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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母亲同样枉费心机。Z在小学曾是个出类拔萃好学生,各门功课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但自从走进中学课堂,成绩落千丈,以至于留级。
现在想,Z很可能是中学同学。现在感到,在中学时代定不可避免地见过他。Z那时也是个中学生,至少这点无可非议。
甚至,画家动曾经就与同班,这也说不定。
写作之夜,空间和时间中真实是不重要,重要是印象。
Z留级,在进入那所中学时,他不得不与同班再上回初中年级。坐在身后个早熟少年,坐在第七排最后个位子上那个任性留级生,在印象里他就是画家Z。Z留级原因是:政治、英语两门不及格。但其它科目他都学得好。他极爱读书,所读书尽是那时闻所未闻名目。上英语课时他在下面偷偷地读《诗经》,读《红楼梦》,读唐诗、宋词以及各种外国小说。上政治课时他读《东周列国》、《史记》、《世界通史》。而真正到上历史课时候,他以不屑神气望着老师,在耳后吹毛求疵地纠正老师口误,然后大读其黑格尔、费尔巴哈和马克思。自习课上他以最快速度做完作业便开始吟诗作画。他最心爱是他那几只廉价毛笔,津津乐道并心怀向往是荣宝斋里漂亮但是昂贵笔墨纸砚。那时他不画油画,油彩太贵,画布画框也资,家境贫寒他只画水墨画,从借来画册上去临摩齐白石虾、徐悲鸿马、吴昌硕山水,画些颇近八大山人风格远山近水、瘦树枯石。他把随处捡来纸张揉皱、搓毛,在上面落墨自信有生宣效果:“你看,你看看,笔锋尤见其苍健吧?”(因而“文化g,m”开始后,记得他之所以偶尔还在学校里露面,只是为寻些写大字报笔墨纸张据为己有,悄悄带回家。)无论老师们怎样对他功课操心,为他前程忧虑,他概以闭目养神作答。但自从他不慎留级之后,他对各门功课都稍稍多用点儿心思,不再使任何次考试成绩低于60分,他知道他必得把这乏味中学读完,既然非读不可就不如快些读完它,尤其不能再让母亲多为他付年学费。母亲常常为此叹气连声,黯然神伤。十几年后才对少年Z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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