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第次去找X,看见在那个夜晚,光阴仿佛退回到多年以前:但不是诗人L仲夏傍晚,而更像是画家Z冬夜。
排白杨树,小路尽端堵死看,电线杆上吊着盏摇摇欲坠路灯,C又像是走进F医生当年。这都无关紧要。
后退、旋转……像是舞蹈,像是谁新近发明种游戏,没有背景,没有土地甚至也没有蓝天,轮椅轻捷地移动,灵巧地旋转,仿佛这游戏他准备永远着迷地玩下去。远远地你想喊他:“喂!这是什呀?这玩艺儿是谁给你?”你想喊他,想跟他说:“嘿,快下来!哪儿来这玩艺儿呀?你快下来让也玩玩儿……”但是你走近他,走近他于是发现他两条塌瘪裤筒随风飘动,那时你才会慢慢想到发生什。尤其是,如果你见过他赤裸双腿——曾经那健壮如今却在枯萎,尤其是如果你见过他赤裸下半身——那年轻花朵却忽然要凋谢,那时命运才显露真相。那时渐渐有背景,他车轮下有土地,头顶上有蓝天,周围野草荒藤蓊蓊郁郁,风声响过老树林,C坐在轮椅上双腿将永远不能再动动……毫无凝问,这不是游戏……转动轮椅,用手来转动它,独自在那座冷僻荒疏几近被人遗忘古园里走,那就是C,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今后路途,他不再是别人,别人仅仅是别人……无比真实,不可否认也无以抗拒这就是你今后路途,C--你路途……你只是你,只是自己,只是“”,像F医生所说那样:欲望不会死,而欲望名字永远叫作“”,这欲望如果不愧是欲望就还会失恋,这失恋痛苦就只有“”知道……
随后爱情也来。
有天,个年轻姑娘也走进那古园,她就是X。X走进古园,走近C,走近C残疾躯体并走进他渴望着爱情心魂。那时,全部背景才轰然完整,熙熙攘攘远远近近无边无际,有山和海样房屋与人群。在印象中,在个残疾人形象里,才重新有生命,有时间。
爱情来。但是恋人还要离开。
那依然不是权力可及领域。
WR终其生也未必真能懂得:权利之域,权力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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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那时也不懂得:权利之域,并不像传说得那样美妙。二十几岁,是倾向于美妙传说年龄。母亲也加入传说者行列:“别总这憋在屋里,摇着你轮椅像你没病时那样到处去跑跑吧,你没有什过错,没理由觉得羞耻,只要你相信你和别人是样,别人也就会把你同等看待。”传说也许是必要。问题可能出在,二十几岁,会把这传说听成切。
人本性倾向福音。
但人根本处境是苦难,或者是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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