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五学校只有半天课,下午是鼓号队排练时间,平时放学起走麻杆儿和二胖早就回家。郁青有班级钥匙,排练结束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个人在教室里不慌不忙地写起作业。不然回家就要听他姐拉琴,作业好久都写不完。
等他飞快地把作业完成,外头太阳也开始往西走。郁青背起书包,看圈儿教室窗户,正要锁门时,楼下走廊传来阵凌乱脚步声。
有人凶狠道:“小样儿,跟装。你个破鞋生小杂种,还敢跟摆谱儿。你算个什东西,呸!”
“大哥,这小子欠抽,揍顿就老实。”
“不好吧……看教导主任挺向着他……”
后来郁青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西楼201搬家那天他在院门口碰到人,名叫傅润生。
傅润生搬来小白楼后很长段时间,郁青都没有什机会和他说上话。他们不住同栋楼,也不在同个班级。不过郁青心里对这个年纪相仿男孩儿有种天然亲近感:据说傅润生比郁青大岁,和郁青样跳过级。
郁青比麻杆儿和二胖他们要小两三岁,但是因为跳级,大家眼下是在同个年级。郁青年纪小,个子也小,和小伙伴们在起时,总被当个弟弟。现下有傅润生,他觉得自己总算不是唯要做弟弟。
只可惜他这边厢情愿,那边傅润生根本不给他眼色。确切来说,傅润生不给任何人眼色,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院儿里。
顽童们结伴去敲过几次傅润生家门,并没有人应门,他们也从没在上下学路上遇见过傅润生。只有每天夜晚钢琴声,表示那户人家是有人在。
“教导主任是个什东西。再说,咱们又不是头个找他。嗯?说话啊?”
“这样吧,你虽然挺烦人,但是哥们儿也不是不讲理人。你把钱掏出来,
人虽然见不到,可关于傅润生流言却渐渐多起来——都是不太好流言。
有说他妈妈是女流氓和破鞋,有说他本人精神病。最玄个说,他本人是因为在上个学校里捅死同学,所以才转来红苑小学。
生活在这样流言里,傅润生就像自带个透明罩子。听麻杆儿说,不论这人走到哪里,方圆五米人都会迅速离开,仿佛这个总是高高昂着头男孩儿身上有什脏东西。
傅润生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乎。他照旧独来独往,神出鬼没,似乎人家不理他正合他心意。
有几次课间,郁青看见他独自人穿过操场,往活动楼去。其实郁青直没有正面见过傅润生脸,不过傅润生头发很好认——他头发不是黑,而是种古怪亚麻色。乐器室在活动楼,郁青猜他是去找音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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