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章(2 / 3)

医生走,护工又凑过来,跟岳方祇反复说病人多不好照顾。也不会说个话,沟通都沟通不。这活儿难干,要您另请高明?

岳方祇听明白,这话里话外意思就

结果床底下人发出短促惊叫。

岳方祇赶紧抬头:“别过来,先劝劝……”说着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钻过去:“不用怕,没事儿……大夫是为你好,人家救命呢……”说着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他肩:“等你好带你回家好不好?保证天天都有饭吃,也没人来欺负你。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躲后头,你看成不?”

这话说出来,岳方祇自己都觉得牙酸。然而察觉到掌心颤抖弱下去,他还是搓着牙花子再接再厉,把那酸不溜丢话拿出来反复说,就差没说你是祖宗

最后细长枯瘦手怯生生地伸过来,抱住岳方祇脖子。

不知道怎回事,岳方祇心里头哆嗦。他长到这个岁数,还没被人这搂过脖子呢。但是这时候也容不得他想东想西。他伸手搂住对方腰,把人从床下来小心翼翼地带出来

马翻事儿,岳方祇却不知怎听得有点儿好笑。他自言自语道:“还知道上个厕所,这也不傻。”

他弯腰往床底下看。正好和两只大眼睛对上

那个可怜人直在打哆嗦,看见岳方祇,他轻轻叫声,开始小声呜咽。

岳方祇有点儿明白。这不就跟那个小狗儿开始被他抱回来时

害怕罢

大家都松口气。岳方祇安抚会儿,又给些粥,然后看着他把药吃。最后终于消停——病人重新睡着

医生把岳方祇拉到门外说话,神色有些歉疚和为难。这种病人,照理说大医院都是不愿意收。床位本来就紧张,病人对治疗配合度也差,还容易出事,连累医院担责任。说来说去,就是委婉地劝岳方祇尽早办出院。

岳方祇也明白。开药方,点滴可以在社区打。复查时再回来就行。他扭头看眼床上人。

睡着时候,那个人看上去安静又乖巧。

岳方祇心里头真有些愁。

他冲他伸出来,嘴里发出逗引声音。阴影里人蜷缩得更紧。岳方祇小声道:“出来呗,地上多凉啊……”

那个人抽下鼻子。

岳方祇趴下去:“甭怕,是给过你馒头,记得?你早点儿好,就不用在这儿……先出来,乖。”说着向他伸出手,摸摸他肩。

掌心下瘦弱肩膀直在抖。岳方祇啧声:“你出来,咱们吃好吃……饿不饿?老打营养针不行跟你说,都瘦脱相……”

医生也弯下腰,把脸往床底下凑:“对,别搁地上,多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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