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德维茨心中羞赧,被激动冲破。
他着魔般抬起双手,假装自己是个钢琴家,胡乱按下琴键。
片刻,他也是位音乐家,学会弹奏《春之圆舞曲》。
窗外月光,冷清如水,照亮牢房里特殊演奏,在地面上投出乐器应有倒影。
然后他沉浸在自己吹奏之中,仿佛手上真有把金色小号,带起《春之圆舞曲》前奏。
迈德维茨见到楚书铭重新抬起手,弹奏起手中“吉他”,随着《春之圆舞曲》想象,展开琵琶表演。
周围音乐家们,亮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人,并没有立刻动作。
而那位提问指挥,站在窗户之下,举起专业双手,笑着等待他们,看着他们选好属于自己位置。
这像是场即兴演奏,指挥与乐手们早已就位。
他们慢慢靠在起,仿佛楚书铭和迈德维茨身边燃烧着温暖篝火,他们带着对音乐怀念,聚在起偷偷取暖。
楚书铭没有停止手上演奏,他像伴奏般,为他们拨弄琴弦,慰藉着寂寞苦难灵魂。
修长手指勾勒不是冰冷空气,而是泠泠琴声,唤起每位音乐家沉寂灵魂。
忽然,那位指挥想起什。
“号手,你会吹《春之圆舞曲》吗?”
会有什用。”叫科多囚犯低声嘟囔,“他们砸碎小号!”
音乐家对待乐器,就像对待自己生命。
可惜,在朝不保夕集中营,不是每个音乐家都足够幸运。
迈德维茨想说自己可以去隔壁借把吉他,却被牢房里窸窸窣窣声音打断。
他转头看,见到不少人从床上伸出头,脸上沾满黑灰、皮肤干枯、满是褶皱。
随着指挥落下手腕,大提琴、大提琴,纷纷加入这场无声音乐会。
迈德维茨坐在床上,诧异看着他们,又充满不通乐理羡慕。
他不会乐器,但他感受到浓烈音乐气氛,正如他期待那场维也纳音乐会,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入场,又荣幸聆听。
楚书铭笑着看他。
指挥挑起眉峰,微微抬手示意。
他提问,好似在温暖篝火里扔进块木炭,激起更为温暖火焰。
“伟大施特劳斯,伟大《春之圆舞曲》。”
会吹小号科多从床上跳下来,举起双手,做出吹号手势——
“小鸟甜蜜地歌唱,小丘和山谷闪耀着光彩,谷音在回响!”
他低低声音,唱出《春之圆舞曲》歌词。
唯独眼睛格外亮。
“会小提琴。”
“来到这里之前,这双手是拿指挥棒。”
“音乐,都快要忘记大提琴演奏出音乐是什模样。”
小小牢房,聚集群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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