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为什,他总觉得自己是吃亏方。无论以后李二在他面前有多伏低做小,他始终都亏。
他现在懂,李二和他是两种人。在他看来,跪是折辱,被扇耳光是折辱,被人污蔑是折辱。可对李二而言,下跪无所谓,被人污蔑是以色侍人外室也无所谓,只要不妨碍他干正事,他都不会被激
“还行吧,凑活过。”
赵眠瞥眼炉子上滋滋作响烤鱼,看上去挺好吃样子:“你知道旁人是如何说你。”
“知道。”李二轻描淡写道,“他们昨日议论得可大声,今日早还有醉鬼在院门口骂不要脸,说定是身怀绝技才会被人看上养在此处。”
赵眠对醉鬼行为还算满意:“那你还有闲情逸致烤鱼?”
“你是不是不会羞辱人啊,公子。”李二笑他,“你想折辱,却让住这好院子,给吃给喝,被无关紧要之人骂几句又如何,又不会少块肉——你再仔细想想。”
勾栏院周边就已名声大噪。
“真是林子大什样鸟都有,活大半辈子头回见到这高这黑男娼——到底哪家老爷少爷好这口啊。”
“这汉子生得人高马大,不缺胳膊不缺腿,干什不能养活自己,非得干这行,丢死人!”
“要是他爹妈,能气得自己把自己给活埋咯。”
赵眠本以为李二被送到这种地方遭此等非议,会整日躲在屋子里没脸见人,暗暗骂他好过分。谁想,他走进院子,就闻到阵烤肉香味。
赵眠沉着脸反驳:“分明是你脸皮太厚,与何干。”
李二摆出副勤勤恳恳,诲人不倦模样:“想要羞辱个人,你要抓准他痛点和软肋。比如,让以嗓音为傲戏子再也唱不出曲子来,让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文人哭着喊着求你给他五斗米。”李二仰头看着他,“又或者,让你这样不可世贵公子跪上跪。”
赵眠双眸微缩,回想着当时情形,恨不能再送李二两个耳光,把他两边嘴角都扇破。
父皇不爱杀人,也不爱折磨人,他难免受些影响,从小到大没开过杀戒。可那时,盛怒淹没他理智,他是真切地动杀心。
待他冷静后,他安慰自己,李二罪不至此,况且他扇人家耳光,又让其跪回来那多次,勉强算是扯平。
只见李二在院子里架个炉子烤鱼,手刷油手放料,时不时还扇扇蒲扇,忙得热火朝天。
“哦,公子来。”李二坐在小板凳上,下巴微抬,“需要给你下跪行礼。”
赵眠神色倨傲:“要。”
李二“啧”声:“你还真是点不客气。先欠着,烤完鱼再跪。”
赵眠冷嘲:“你在此处似乎很悠哉悠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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