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旁清风徐徐,人声不知何时都安静至极。
那你们朝廷……还挺不好。
孟欢心里念念这句话,没说出声。
他知道该蔺泊舟说话,又把头转过去。
蔺泊舟神色有些凝重,说起件事,“辽东军饷,总兵毛诚昌年年都在要,往先没给,他也没说什,今年怎要这急?”
蔺泊舟嗯声:“明天本王去宫里,再问问陛下意思。”
“那敢情好。”沈青玉算是把父亲话陈述到位,端起茶碗再喝口,看到在旁蹙眉思索孟欢。
他笑:“王妃觉得应该怎分钱?”
“……”
孟欢没想到这话题能到自己身上。
爹觉得,各部分都拨些,省检些用。百姓肯定要安抚,出事谁也担不住。百官先把拖欠长发,其他再等等。至于军饷,如今最急是辽东,肯定要拨。还有就是陛下陵寝……陛下年龄尚小,不急于时……”
蔺泊舟总算点头:“你父亲是个公忠体国。”
沈青玉嘿嘿声:“但爹说又不算,他虽然管钱,但批红和拟票全在内阁和司礼监,全在崔阁老,陈次辅,王爷手里。”
孟欢再左右望望,试图听得更明白。
蔺泊舟说话:“你爹不想把银子拨给陛下,这个恶人又要本王来做?”
沈青云眼睛发直,也不解地怔会儿:“这是崔阁老意思,认为欠好些年,再不给,辽东军备废弛,先前便有几个没归义朱里真散部时不时南下侵扰,让人烦不胜烦,真要是打残武备,东北边衅开,就怕重现当年被金人攻破京师耻辱。”
朱里真,武备,边衅。
听到这里,孟欢虽然很吃力,但总算从几个关键字句里听出他们在议论朱里真族事。
——也就是安垂那个部族。
蔺泊舟神色十分冷淡,嗤声:“毛诚昌年年给京城递折子,都陈述边防稳固,军备充足,陛下
“啊?你问啊?”
孟欢下意识看眼蔺泊舟,好像上课被突然点到,有点儿懵又来不及多想,试探着说:“大头给百姓?”
“对啊。”
沈青玉赞成地笑笑,笑意里面似乎有些苦楚。
“看吧,王妃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朝廷就是有人不这干。”
沈青玉直笑:“这个恶人王爷不做,也没人敢做。们也知道,陛下除听王爷话,其他谁也不听。”
蔺泊舟难得安静会儿。
宣和帝是个小孩子,谁给他想要东西,他就喜欢谁。
比如现在他想要陵寝和棋宫,两位阁臣明知道财政吃紧,百姓危困,还不忘留笔闲钱给宣和帝,图就是皇帝好感。
可他如果说不给宣和帝钱,宣和帝肯定要生气,失去帝心,存亡也在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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