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群人,虽然对皇帝十分不满,可所有不满都被蔺泊舟这句话堵住。
“若是回京面圣向陛下解释,只怕沿途城关都收到镇关侯书信,不会轻易让王爷和王府护卫过关。”陈安说,“他们会怀疑,王爷领兵回京是想图谋陛下。”
看吧,蔺泊舟想做忠臣,却有群人拦着,不让他做忠臣,而要把他赶尽杀绝。
蔺泊舟也拿块糕点,正好和孟欢手里拿着花色不样,他轻轻塞到孟欢唇边,视线望向他,似乎看着孟欢咬口。
他唇瓣带笑,声音温柔,不像在和陈安说话,像是在和孟欢说话。
孟欢咽口糕点,轻轻舔下指尖,眨眨眼。
说来也怪。
蔺泊舟居然还不恨宣和帝?
在原书里,蔺泊舟过段形同奴役尊尽失生活,被人践踏在泥水中,被逼到绝路,早恨上这个反复无常皇帝,甚至准备起兵造反。
可现在,蔺泊舟还这替宣和帝说话。
子外,是逐渐暗淡天色和开始迅猛风雪,但帘子内放着小暖炉,倒是有几分热气,显然准备得十分周全。
难得感知到这样温情,蔺泊舟倒是不觉怔怔,笑:“陈安,你是打定主意,今天能找到本王?”
陈安笑容十分恭敬:“不是,只是看见侄儿,就赶紧叫人备马车。”
王爷流落在外半个月,陈安是个周到人,只想让蔺泊舟过得舒适些。
蔺泊舟笑着,对这样环境很是久违。
“不让过关,那就舍下王府军,单独过关。”
“……什?”
陈安微微睁眼,满脸错愕:“王爷,这太不安全。”
而且……
“王府护卫怎办?这是王爷亲自养兵,在坼州决胜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孟欢现在可累,感觉自己完全不想思考。
他把头倒回座椅里,靠着,懒洋洋地听着马车外声音和陈安叙话。
风雪落到马车盖上,发出荜拨声响。
马车车轮粼粼,向着黑暗中走去。
“看来王爷无怨无悔,”陈安似问起,“那接下来要怎办呢?”
现在周围都是自己人,陈安才说起心事,为这段时间蔺泊舟流离而感叹:“王爷本该在坼州攻破朱里真之日,接受无上赞誉,谁知道竟然被*臣所害,皇室血脉流落到民间受苦,实在让人心痛。”
旁孟欢啃着热乎乎饼,靠在蔺泊舟肩头,指尖扒拉他狐裘上毛,听他俩说话。
——陈安这些话,句句没提宣和帝,可句句都怪宣和帝。
要不是宣和帝帝心反复,突然宠幸,又突然生出疑虑,打仗主将怎会落到这种境地?
蔺泊舟神色自若,不轻不重地斥责陈安说:“陛下主意自有决断,不可妄加揣度,生出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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