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泊舟思绪有些恍惚。
来京这几年,他府中人丁稀薄,按理说二十岁年纪,王妃该有,儿女也该有,但他什也没有,父母去世后葬在辜州,他没来得及守孝便匆匆来京城,孤身人,每次过节都被召入宫里,和陛下、老太妃同过年。
杨新叫手下胥吏同清点,蔺泊舟坐椅子里喝着碗茶,每清点处,就到他身旁把账目念遍。
“府库里除珍宝,其他全是黄金白银,数量众多,”杨新粗略看遍说,“们十几个人清点,估计都要清个两三天呢。”
“嗯,越快越好,金银全部送去辜州,至于些古董字画找地方变卖成现钱,也送去辜州。”
杨新点头:“是。”
蔺泊舟放下茶碗。
孟欢似乎还有计较,但他眼皮都睁不开,又睡着。
蔺泊舟将被子拉拢,走出寝殿。
“王爷。”
寝殿外站着个中年读书人,正是王府司库。
自从蔺泊舟去打仗以后,他很久没凌晨两点起床,打着瞌睡,抹把脸。
水露,眉目漆黑,唇齿殷红,散发着股无与伦比诱惑感。
孟欢抿下唇,眼前产生眩晕感。
他红着脸,坐到蔺泊舟怀里。
潮湿手臂搂着他脖颈,小声说:“来吧。”
屏风后,雾气缭绕上升,遮住影影绰绰身影。
钱很重要,他可以离开京城,不涉足朝事,退出政治中心,像文武百官看到那样,狼狈离京,当个什也不管闲散王爷——
但他不能没有钱。
钱权,钱权,钱和权大部分时候结合在起。他已经交出权力,如果没有钱,那就什都没有。
蔺泊舟坐着闭目养神,周围全是盘算噼里啪啦拨动声音,等天色渐亮,他估计孟欢要醒过来时,站起身:“回去。”
踏着落雪,路红彤彤灯火明亮,天刚蒙蒙亮,王府便热闹鲜活,不断地行走着人影,响起欢声笑语。
“这早叫你来是去府库清点账目,查明后给本王过过目。”
杨新有些疑惑,为什如此着急。
蔺泊舟说下半句,“金银财宝全部装敛,收拾好就护送去辜州。”
“是。”原来如此。
王爷即将之国,肯定要尽快把财物都送走,送到辜州享清福去。从另个方面来说,蔺泊舟也算真被赶出京城。
沉寂小半年王府下层薄薄冬雪,覆盖着瓦片,将灯笼接到屋檐时手指有些冰冷,下人们很快地踩着梯子爬下来。
连夜将王府换上红妆,寝殿内孟欢蜷在被子里沉睡,似乎怕冷,鼻尖也缩进去,发出阵阵轻缓鼻息。
“夫君去哪里?”
意识到蔺泊舟起床,他还困迷迷问。
蔺泊舟轻轻按他手:“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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