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欢俊美乖巧眉眼无比安静。
他心口荡起涟漪,和蔺泊舟
脑海里浮出遭受兵燹难民们遭遇,刀光剑影,铁蹄弯刀,被拒马刺穿血肉之躯,大声惨叫和呼喊孩子们名字,被淹没在滚滚尘土之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心口像是被针扎似,泛起疼痛。
“镇关侯这次惹下麻烦大,”祝东咬牙切齿,“他可不是吃不起饭造反百姓,他是实打实开国勋贵之后,整个大宗朝除皇室,就他们吃喝最好!可他享受这多恩惠,不知道做好事,反倒还造反。这让大宗威严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孟欢侧过头,看向他:“陛下威严?”
“陛下要是没威严,礼崩乐坏,名器倒悬,君臣秩序崩溃,臣子不忠君,更不想做名垂青史忠臣,那还有什东西能控制住他们?效仿造反野心家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凶残嗜血群狼逐鹿中原,温和善良百姓就像羔羊被随意宰杀,要怎活?”
有没有剑拔弩张?”祝东担心他处境。
“剑拔弩张?”孟欢思索,“也没有。”
“那就好,还怕你被虐待呢。”祝东这时候才想起跟刚才交谈清客介绍:“诸位,这是王爷二房夫人,姓陈——”
“……”孟欢把拽过他,拽得祝东整个人摇曳下,孟欢生怕他牛皮吹大,拉着袖子二话不说往没人地方走。
祝东被扯得歪歪列列,“怎不让说话?”
孟欢本来绞玩着片修长叶子,这时候手指顿住,情不自禁看向他。
“镇关侯第个造反这严重?”
祝东喝口茶水,声音恢复几丝平稳:“第个造反是祸乱之始,本来未必这严重。”
孟欢明眸微微睁大:“嗯?”
“王爷要是还在京城,镇关侯造反又怎样?弹压下去,朝廷颜面就保住,皇帝颜面也保住。可现在王爷离京,陛下才十几岁,初掌权柄……他目前处理朝政,也没看到雷霆手段……若是处理不好镇关侯造反事,就,bao露出暗弱无能啦,其他野心家不得趁势而上吃他这块大肥肉?”
孟欢找个借口:“还是不说,拘着这个礼,相处起来就不舒服。”
祝东也放弃挣扎:“你说也对。”
他俩走到回廊尽头亭子坐下。
三个月不见,两个人聊着新年过节,回忆不觉又到回到他俩同生共死辽东,祝东还没从战争阴霾中走出来,他语气悲愤:“镇关侯心真黑啊,污蔑王爷造反不成,现在自己他娘反。朝廷调兵遣将又去征讨他,你说,打仗劳民又伤财,为什总有人不消停呢?”
孟欢垂头,脸颊上蒙层淡淡绒光,也发呆:“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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